一次隨著爹爹來書院之時,迷路遇到的那位高傲的女娃麼。夏令涴清楚的記得對方當時就諷刺過她是骯髒的丫頭片子。顯然,‘狐狸精’三個字再一次地讓這位倨傲地刑部光祿大夫古大人的大小姐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啪地一聲,夏令涴另外一邊臉頰又印上了一條紅印,那蒲扇的面子雖然是雙面錦繡,可扇骨卻是實實在在的竹條,全力揮下去瞬間就能在肌膚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對方這是報復,夏令涴立馬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她癟了癟嘴,遠遠地瞧見領著她們進來地小嚴姑姑朝著這邊環視,一聳鼻翼,雙腿一瞪,就這麼跌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夏令姝嚇得一跳,早就被這連番的變故給嚇傻了,聽見姐姐一哭她那淚水就自動自發地流淌了下來。兩姐妹一坐一蹲地哭得悽慘,她們的對面是志得意滿地古小姐,任何人只要一看就能夠明白三分。
小嚴姑姑慢吞吞地走來詢問:“怎麼回事?”
“她打我。”夏令涴邊哭邊指責。
“嗝,她踢姐姐。”夏令姝邊哭邊打嗝。
“她還罵我。”
“嗝……嗝——,她還嚇我。”
“她還拿蟲子丟我臉上。”夏令涴手腕一翻,一隻褐色的肉蟲趴在了手心,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尖叫。
“她還說她是狐狸,我們是蟲……嗝……子……嗝嗝”
“她還說書院是鄉下人呆的。”
“她說只有她是最尊貴……嗝……嗝……最美貌……嗝……的人。”兩姐妹唱雙簧似的相擁而泣,哭得那個撕心裂肺。
“我沒有。”古小姐儀態大失地反駁,還準備再說什麼,小嚴姑姑伸手一攔,站在眾多女童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三人:“每人罰抄《女四書》一百遍,兩日後交到我手上來。”
古小姐身子搖晃兩下低下頭去,夏令涴睜著水靈靈地大眼睛仰視著這名嚴肅的女子,總覺得對方的樣貌似乎也十分的熟悉。
“給我你們的答覆,或者是意見。”
“不。”古小姐首先反應道,提起裙襬行禮:“孫藍謹遵姑姑訓導。”
小嚴姑姑非常滿意對方的識時務,好歹也是在書院上過一年學的學生,不會不知道這裡的規矩。當然,作為白鷺書院的第三把交椅,她也十分明白麵前三人的身份。她們身後所代表的家族勢力再大也大不過皇家,不是麼。更何況,她們都還只是孩子,現在就樹立起教引姑姑的威嚴是十分有必要也是必須做的,也正是有著這份覺悟白鷺書院才能在大雁朝屹立不倒傲視群雄。
她的視線轉到依然抽泣的兩姐妹:“你們有沒有意見?”
夏令姝死死地抓住姐姐的衣袖,點了點頭。眾人的目光依次集中在了夏令涴的臉上,興味、揣測、嘲笑等等情緒陸續上演。年紀小的可能不知道,可在這書院讀了幾年書的哪個聽不出話裡隱含的意思。說是問意見,誰敢對教導自己的尊師提意見?這只是例行公事的詢問罷了,為了讓你徹底的服從,虛假的服從。這個書院裡面每個人都披著一張光鮮亮麗的皮,皮裡面裹著珠寶真金或權利兵符類的東西,每個人透過那張皮直望到內裡。
夏令涴不知道,所以她反駁:“她欺負我,還打我,我臉上還有傷。你為什麼不罰她?”對於夏家的子弟來說,抄書不算懲罰,挨板子才算。
小嚴姑姑的目光根本沒有停留在夏令涴的臉上,她只掠過了針鋒相對的兩人腰間的牌子,淡淡地說:“起來吧,夏小姐再加《院規》五十遍。”手一揮,就要眾人散了。每個人看起來都在幸災樂禍,啊,《白鷺書院院規》可是幾百年來歷屆院長不停修正之後的規章制度,可比《女四書》要長得多了。
夏令涴臉色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方才那被打的地方擴大了。她先是看著小嚴姑姑那平靜無波的神色,看得久了越發覺得熟悉,這人與那日懲罰汪哥哥的康靜夫人有八分相似,應該是一家人?她果然與這書院的人犯衝。還有已經轉過身去都掩不住笑意的古小姐。明明是對方先欺負人,也明明對方詆譭她,可對方得了便宜還賣乖。
眾人慢慢地散去,夏令姝扶著姐姐慢慢地站起來,想要掏出錦帕給姐姐擦拭一下方才的淚痕,哪知夏令涴頭一矮整個人就衝了出去。
她飛奔而至那古小姐的身後,毫不猶豫地、迅猛地,一腳踹在了對方的臀部,將古孫藍踢成了狗啃泥。
這次尖叫的人換了,夏令涴叉腰做茶壺狀呼呼地直喘氣。
“夏令涴小姐去柴房面壁。馬上。”本就遠走的小嚴姑姑馬後炮地飛衝過來,比她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