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書院中的先生姑姑們每一位都不是愚笨的人,他們說的話自然是別有深意。顧元朝也是從小就在宮裡長大的,淑妃娘娘被皇后常年壓制心裡早就積壓了怨氣,平日裡硬是逼著顧元朝比其他皇子要更甚幾分,好博得皇帝的著重。顧元朝性子傲氣,文武所學皆是日進千里,又深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地道理,五歲之時來到書院上學之後,就再也沒有做過超越太子的事情,事事忍耐謀定而後動。
皇子娶親,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現在的正妻到了以後說不定就是王妃或者皇后,誰都不敢輕易許諾。康靜夫人這一番似是而非的敲打自然也是為了提醒顧元朝必須重視朝中官員最新變動了。
白鷺書院之所以鼎盛不衰,一方面是它本身勢力不容撼動,另一方面則是內部地支柱們對朝中各方勢力地善意。下注在任何一方,自然也就不會被任何一方真正的收買,這是長存之道。
想通了其中關節地顧元朝再一次俯視著這佔地上千畝的書院,每一處亭臺樓閣,每一條長廊花榭,每一團生意盎然地花園小林都充滿了建造之人的智慧。
“也許,”他靠在樓臺大柱上,杯中輕散地霧被風吹淡:“我會即不親近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又不偏愛平民新貴的才女俠女,而是選定一家秉持中立、且維護中庸之道地官家女子為妻。夫人,你認為如何?”
康靜夫人喝乾最後一口茶,將杯子倒扣在茶盤中,巧笑道:“那麼,夏氏大族中夏祥君的女兒正好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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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年前一個月開始,各大家族就開始忙碌了起來,具都為了新年做準備。
這一日,夏令婩難得的來了菖蒲軒,同行地還有難得一見的黎昭渺。兩位少女,一個著妃色桃花裙,一個著丁香儒裙,娉婷地相攜而來似花仙入了凡人家。
夏令涴這幾月被夏家與黎家的姊妹們相繼教導,行坐立臥都不同往日,舉手投足間雖然還沒有姐姐們的溫柔婉約可到底有了規矩,就著跽坐地姿勢抬起頭來:“今早屋外麻雀叫個不停時我就思忖著會有貴客來。這不,手上的字帖才寫了沒兩張呢,就見到了備嫁新娘子。姐姐們是來找我收賀禮的麼?”
黎昭渺食指推了推她的額頭:“瞧這嘴皮子厲害得,該不是嚼多了雀舌後就變得越發伶俐了吧。這會子再也讓人記不住當初那哭哭啼啼地呆笨樣子了。”
夏令婩只笑不答,夏令涴趕緊喚了連翹端得茶水糕點來堵了表姐地嘴。
兩人仔細觀察著夏令涴說話做事,一丁點細節都不肯放過。看了最新學蘭花體字,抽背了幾段書,點心的香味還在唇齒間滯留不去,再是一碗色澤怡人地花茶,總算交上了一份滿意地答卷。
“其實,今日我們過來是有東西需要親自交到你的手上。”夏令婩拿出一疊被絹布包好地記事簿子來,上面清晰地寫著‘大雁朝世家女眷錄’等字:“這幾本藍皮簿子裡面記載了大雁朝最近五十年以來各世家大族所有女眷的名薄,她們的性情喜好、生平記事,以及聯姻夫君地名望地位財富。這幾本紅皮簿子是人情往來送禮回禮的記載,你未出嫁之前遇上誰家同齡小姐紅白喜事,送什麼禮送多少禮都可以參考。這一本白皮簿子,裡面寫著朝中所有少年才子們地生辰,以及其母親的地位。性情才學雖然也略有提及到底做不得數,因為隨著年紀地成長都會有些變化。最後這一本黃皮簿子,寫的都是當今皇上的皇子們的出生年月以及其母妃的家族盛衰。你都儘早記熟了,以後定然有大用。以後每一年,夏家的內當家都會著人送上最新的簿子,你也必須背誦下來以免日後見面不識被外人笑話。”
夏令涴忍住驚詫一一記在了心裡。
“說起來,”黎昭渺道,“每個世家大族中所記載地東西相差無幾,可細節方面應當會有粗有細。我們黎家就附帶著全族男女老少地生辰簿子,每一年都要往上新增新出生的弟弟妹妹。我那丫頭總是會在當月的上旬就提醒我誰誰家的表弟表妹要過多少歲生辰啦,然後誰誰家地姊妹要嫁人啦……哎呀,我說得可是實話。比如,我今晨還沒起的時候,丫頭們就在耳邊嘮叨‘夏家大房令婩小姐要成親了’‘夏令婩要嫁人了’,然後我就琢磨著那夏令婩姑娘到底多大歲數了,怎得這麼早就出嫁,擺明了有了夫君不要姊妹嘛,忒沒義氣了……”說得夏令婩臊得臉通紅,只搓揉著反駁道:“別隻會消遣我。等你明年及竿了這出嫁的日子也就不遠了,聽說你父親已經在皇城適齡未娶的男子中篩選相看,你就縫好嫁衣等著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