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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楚向瀾示意一邊的婢女把迴廊下的藥端上來; 邊回答道:“蕭侯昏睡了有三日。”

三日?太短了; 不若再昏些時日好!隨著知覺重新回到這具身體,蕭錦初只覺得四肢百骸都像被人打折後再細細碾過一遍似的; 連抬一抬手指都困難。

盡職的楚待詔先跟她說明了她目前的傷情; 比較重的傷就是齊翔用刀砍的那三處; 尤以右肩最重。至於那些在逃亡中受的零碎小傷就不用提了,據說給蕭侯裹傷的婢女最後都是紅著眼眶出來的。

“都是銳器切出的傷口,如今還覺得暈眩便是失血太多的緣故。傷口外用的是龍骨蘇木膏,可以去腐生肌不留疤痕。內服的藥裡我還加了曼陀羅、蟾酥、細辛、北豆根; 有助散瘀止痛,趁熱喝下去就會好些的。”雖然蕭錦初表面裝的沒事人一樣,楚待詔還是很善解人意地補了一句。

既然醫者都這麼說了,蕭錦初自然只好遵命。也不知道是楚待詔的藥當真有神效,還是她自我安慰的結果,一碗藥灌下去果然覺得好了不少。

既然有餘力,蕭錦初自然就可以關心一下其他事情,比如:“聖人如今在忙些什麼?”

楚向瀾看起來有些訝異,不過還是回答道:“陛下自回城後一直忙於政事,委任臣全力替蕭侯診治。”

簡而言之就是,他什麼都不知道,蕭錦初不禁翻了個白眼,那你就直說唄!

所幸,沒等蕭侯在床上無聊多久,知情的人就來了。

安素在京中是出了名的貴公子,既是世卿又有世祿,更兼知情識趣。所到之處一向是令各色女郎趨之若鶩,就算他已經成親也是一樣。這點連當今聖人都自嘆斐如,雖然比皮相,肯定是皇帝勝出,但比起善解人意什麼的,衛潛也就是知道這四個字怎麼寫罷了。

所以蕭錦初一看見門廊下的侍女頻頻往外偷窺,還每次都笑得春意盎然,就猜著了有貴客臨門。

果不其然,尚書令的白衣很快就拂過了門檻;“你可總算是醒了?”

“那尚書令是盼著我醒,還是不醒吶?”蕭錦初與安素之間的對話素來是不大客氣的。眼見這位尊客來了,楚向瀾很有眼色地先告退下去。因著病人還需要看護,也不走遠,就候在院落外。他這一退,侍女們煎藥的煎藥,取吃食的取吃食,也紛紛散去了。

蕭錦初不禁挑了挑眉:“瞧,這些人本就想著躲懶。你這一來,可找著由頭了!”

“怎麼不說是你不好伺候呢!”安素雖然語帶調笑,臉上的擔憂卻是實打實的。他是眼見那刀砍在蕭錦初身上的,當時只恨不得馬能生出雙翼,飛到他們面前才好。“你的傷到底怎麼樣了?疼得厲害嗎?”

見他這樣小心翼翼,蕭錦初倒不習慣了,故作滿不在乎道:“我也算是刀山火海里闖出來的,何時這麼不經碰。都是些皮外傷,更嚴重的以前又不是沒捱過。楚待詔都說了,歇一個月就好。”

她直接就把楚向瀾說的時間給砍了一大半,不過安素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挨著床沿坐下。

“楚七郎的醫術我是信得過的,當日你那一身血可是把我們嚇壞了。回城的路上,陛下一直抱著你,生怕下一刻你就沒氣了。”

“陛下呢,在忙什麼?”第一眼沒看見師兄,蕭錦初雖覺在情理之中,卻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猛提起這茬,安素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千頭萬緒的,都等著他拿主意呢!這回廷尉可是動了真火,把陛下攔在書房死死勸諫了將近三個時辰。”

“該!”蕭錦初雖然全身包成了個粽子,卻不妨礙她以豐富眼神和言語來表示鄙視:“廷尉怎麼不把你一塊堵在書房裡,我就不信這事你沒摻一腳!自己背地裡早跟師兄商量好了,還假惺惺地跑來責怪我,演技不比齊翔差呀!”

這個計劃確實是他與聖人一塊部署的,安素聽著難免有些心虛,可提到齊翔的名字時還是默了一默。

蕭錦初一下就猜出了他的心思,畢竟多年同僚,又是王府的舊人,難免唏噓。“齊翔怎麼處置的?”

“萬箭穿心,你不是瞧見了嘛。”提起這個人,安素頗有些興味索然。從華林園結案,他一手佈下了這個局,但沒料到最終逼出一個齊翔來。要說恨,自然是恨的,只是如今人都死了,也就只剩下些嘆惋。

蕭錦初心說我又沒瞎,當然瞧見了,瞧得比你很清楚呢!她想問的是:“屍體呢?”

“燒了,”安素的表情很是平淡,如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天漸漸熱起來,來不及運回京城只怕就得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