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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部分

,慢慢退了兩步,劍尖仍指著車簾。

他一手持劍,一手抱著殘缺的千綠,不敢略有放鬆。千綠的手腳幾乎斷盡,根本無法動彈,血也浸溼了陸寄風的半邊身子,陸寄風陡然發覺千綠的身子拼命動著,似乎要告訴他什麼。

陸寄風望了千綠一眼,千綠的嘴唇微動,道:「別……上當……」

這麼一分心,葛長門的玉帶疾射而出!千綠奮力一轉身,擋在陸寄風身前,被那條帶子射穿身體,往前撲摔了出去。

陸寄風叫道:「千綠!」

葛長門趁機御氣疾飛,消失在黑暗之中。在葛長門撤退的一剎那,周遭的氣界也隨之收回。但是,千綠已經沒有餘力分形化體,讓自己肉體重組了。

陸寄風奔上前去,地上蠕動著的殘缺人形,有如一片殘敗的碎肉般,根本看不出還是個人。

陸寄風頹然跪倒,撐扶起千綠,她微微睜開眼來,看著陸寄風,出氣多入氣少,只能自破開的喉嚨間吐出一陣陣「荷荷」之聲。

陸寄風拂開她沾在臉上的亂髮,道:「千綠……千綠……」

千綠嘔出喉間哽著的血,才勉強能發出聲音:「公……公子……嬰孩……無恙,不在……不在……聖女手上,在……在別的……安全……之處,您……會……見著的……」

陸寄風抱住了她,道:「他在哪兒?你告訴我!快說!」

千綠的眼睛裡透出無限的悲哀,凝視著陸寄風,眼角邊流出淚來。

陸寄風用力地晃著她,道:「你說!快告訴我呀!」

千綠道:「一……一出生,就……給人奪去了,我……對付不了他,沒看清是誰,但是……我感到他……他是正人,不是……我們這種妖怪……」

陸寄風怔然聽著,孩子一出生就又被第三者奪去?連千綠都無法知道是誰所奪,這下更是下落渺茫了。

千綠勉強抬起僅剩的一手,拉住了陸寄風的衣裳,笑道:「這件……是我給你縫製的,你穿著,我很開心……」

她的手垂了下來,氣息已絕。陸寄風只覺懷中的屍體迅速地變輕、變透,在他的懷抱中化作數點淚光般的清輝,散飛了出去。

陸寄風怔怔地跪坐在土地上,空無一物的懷中,似乎還留有千綠的餘溫,他心中竟不知是恨是悲。

而也在這一刻,陸寄風想通了為什麼千綠從前不敢飲自己的血療傷,至陽的血液只會壞了她的道行;他也想通了千綠如何獨身下劍仙崖,被擒云云,根本就是騙他的謊言,她千里追來,只是為了就近監視他罷了……種種以前他沒想到的問題與矛盾,他全都想通了。舞玄姬總能在緊要時刻出現,將他的行動掌握得分毫不差,不正是因為在陸寄風邊伏了這隻棋子嗎?

千綠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而竟也是背叛他最深重的人,陸寄風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知道千綠是身不由己,為了他才落得如此下場。但是,若是孩子有半點差池,他是絕對無法原諒千綠的。

司空無叮囑過他:「最親近的人就是最危險的人」,想必是知道舞玄姬掌握人心的厲害,才會事先叮嚀他勿為情所困。但是,自己卻早已忘了這句話,現在想起來,又有什麼用?

夜風吹起寒江水,令陸寄風恍若夢醒,他轉頭望向前方,高山矗立,巍峨的峭壁陡峻高危,半山腰隱隱顯出一個大洞,像是骷髏的眼睛般凝望著他。

那就是石室,舞玄姬還有什麼手段,也都該到頭了。若紫、柳衡,千綠,每一筆血債都要在這一刻向她討還!

陸寄風站了起來,胸腹間衝激來回的悲苦愁悶,化作仰頭長嘯,嘯聲迴盪于山林之間,久久不絕。

陸寄風振作心神,一斂衣袍,振氣往峭壁奔去,一口真氣不換,奔上垂直的山崖,直赴那片深幽之地。

一物自山洞中被拋了下來,陸寄風奔勢不絕,隨手抬劍一揮,將那物斬為兩段,才看清被丟擲的竟是個活生生的嬰孩,可是他劍已出招,等他發覺不對時,那嬰孩已經斷為兩截摔落在地,血肉模糊了。

陸寄風更是激憤,叱喝一聲,身子疾躍,閃身落於洞穴之中。

此刻山崖外的天空已濛濛地亮了,初升的日光射進洞內,陸寄風放眼望去,自己立在平整的石地上,眼前的巨窟宏偉寬闊,穹頂渾然天成,高達數十丈,竟比皇宮寶殿還要氣勢輝煌。

後世魏書國史裡,將為陸寄風所尋到的祖穴留下這段話:「魏先之居幽都也,鑿石為祖宗之廟於烏洛侯國西北。自後南遷,其地隔遠。真君中,烏洛侯國遣使朝獻,雲石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