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家,她奶孃從小看她長大,我也能稍微放心一點,再說我不過是利用這寄養幫林丫頭擋病消災,林丫頭要是喜歡,高興在府上住多久就住多久。”
賈母一番話彎彎繞繞,林黛玉是長久出府還是小住並沒有給了個確切的答案,這種模糊讓各懷心思的人都往自己的那一面去想,反而各得其所。她這番話給林黛玉出府別住一個非常好的解釋,滴水不漏,即顧全了賈府的臉面又讓那些想挑刺的人說不出什麼來。
不想在林黛玉出府另住的話題上糾纏,免得說著說著林黛玉被說的搬了回來。薛寶釵眼珠一轉,著承著:“我來了這幾年,冷眼瞧去,都說鳳姐姐巧,可是再巧也巧不過老太太去。”
賈母毫不客氣的接受了薛寶釵的恭維,笑道:“我年輕的時候比鳳丫頭還來地,如今老了,比不得了。這不大說話的人根木頭死的,在公婆前不討好,比不得最乖的人招人疼,就比如你姨娘就是這樣的。其實不大說話的人又不大說話的可疼之處,比那個嘴巧的還要好,所以記住了,千萬不要被那嘴巧的迷了去。”
經賈母那麼一說,讓林黛玉出府是為了她好,賈寶玉如何不應,因此就把這事放下了,笑著插言:“照老祖宗這麼一說,會說話的是鳳姐姐,不會說話的是林妹妹,好像這些姊妹中就她們兩個可疼了。”
賈母笑笑,說:“提起這起子丫頭,不是我奉承姨太太,寶丫頭是個好的,我家四個女孩,沒有一個比得上她。”
薛姨媽笑得尷尬,趕緊說:“這話當不起,老太太說偏了,當不起。”
“老太太在背後時常誇寶丫頭,絕不是假話,當著我的面也沒少誇。”王夫人強笑著附和,給薛姨媽解圍。
林黛玉站在一旁靜靜地看戲,老薑彌辣,這話一點不假,雖然表面聽上去是誇薛寶釵,可是四個女孩中,其他三個不論,其中一個是貴妃,是娘娘。自己被賈母悄無聲息的剔了出去,置身事外。薛寶釵縱然千好萬好,備選中落選,如何能與賈元春相比。可笑薛姨媽和王夫人明知道賈母話中的諷刺意味,卻不得不捏著鼻子笑著應對。
中午飯後,賈母歇午,將一干伺候的人都攆了出去,遞給林黛玉一張田鍥:“這是我私房銀子在城郊置的一個幾畝田地,我聽鴛鴦說了,那宅子還好,位置也不錯,你既搬出去了,總是要有個營生,不然今後的吃穿用度就靠你手裡的那幾個死錢,只出不進,哪禁的起那麼花,這個給你。你一個女孩子,在家裡坐等收租子,進項也夠你素日所用的了,又省心又不用拋頭露面。”
“謝老祖宗的關心,只是本來應該我這個小輩孝敬老祖宗的,哪有倒過來,我這個做小輩的拿長輩的東西的道理。”林黛玉手裡的錢她就是什麼都不做,領著王嬤嬤幾個人胡吃海塞一輩子也花不玩,自然不肯要賈母的東西,免得被賈府的人知道說嘴。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這也沒多少東西,良田不過十幾傾,二三十戶佃戶。不知什麼的,要不是在京郊,根本就拿不出手。我也老了,不想操心這個了,正好你接過來。這些東西等我沒了除了給寶玉的,自然也有你一份,你要是覺得不妥,就當先拿了好了,你儘管放心,我給你什麼他們都不會知道,再說我的東西我想給誰就給誰,他們還能說什麼不成。”賈母徑直說破林黛玉的擔憂,讓她放心。
苦辭幾次辭不了,無可奈何之下,林黛玉將田契接了過來,妥善收好,看見賈母準備歇中覺,趕緊辭了出來,回瀟湘館。進門看見桌案上擺著一包銀子,林黛玉有些奇怪:“紫鵑,這是誰送過來的,還是你們下面誰的,做什麼的這是幹什麼?這麼多銀錢擺在外面,小心招賊!”
“姑娘,這是太太剛才打發人送過來的,說是給姑娘的程儀,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才要請姑娘示下。”紫鵑從外面端著切好的西瓜進來,慌忙說。
所謂的程儀”乃是為遠行者的親友為之準備的花銷,以壯行色。自己好好的在京城,送什麼程儀?林黛玉將那包銀子拿起掂了掂,大約二百兩的樣子,冷笑。倒是沒少下血本,自己住在賈府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王夫人對自己這麼闊綽,只是這背後打的什麼主意,自己一清二楚,不就是利用這個“程儀”暗示,出府之後就長久的不要打算再搬回來,只作遠行。
哼!真是自以為是,當真以為誰稀罕這裡不成,你把賈府當做寶,在我眼裡,它什麼都不是,巴不得離開呢。搬回來?下輩子吧!不,永遠都沒有這個可能!“紫鵑,過了正午最熱的時候我們就回去,家裡還很多事情呢。”林黛玉看看外面毒辣辣的太陽,怕中暑,想了想吩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