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走進來一位看上去十分矜貴的人。
掌櫃的連忙迎上去道:“盧員外,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小店今日真的是蓬蓽生輝啊。”
那位盧員外笑了笑,說道:“我路過此處,遠遠地似乎看到了韓道融的畫,這腿就邁不開步子了。”
幼薇心想,看這人通身氣派,像是個大財主,看來對這幅畫也有興趣。
客棧掌櫃向方才那個商人打扮的人介紹道:“這位客官,你有所不知,盧員外有我們嶽州最大的宅院,裡面收藏的都是名家名作。”
那商人不屑地說道:“這於我有何干系?還請讓讓,別擋著我趕路。”
盧員外倒是分外客氣,笑吟吟地施禮道:“這位大哥還請暫時留步,舍下就在前面不遠處,若不嫌棄,可否……”
那商人護住包袱,說道:“別喊大哥……我看你比我老多了。我對你的宅子沒興趣!”
盧員外道:“好,好,那我們就在這裡多說兩句。您手上那幅畫我方才看了,的的確確是韓道融的真跡,不知您多少錢才肯割愛?不瞞您說,我薄有積蓄,對這幅畫是志在必得!”
那商人上上打量了盧員外一遍,說道:“你?這等稀世珍寶,只怕你是出不起價錢。”
盧員外笑道:“整個嶽州城,若我出不起價錢,恐怕就沒人能出得起價錢了。您獨自一人孤身上路,帶著這樣的寶貝只怕也不方便,若是價格合適,不如考慮出手,換得銀錢豈不是更逍遙啊?”
那商人道:“你真有心要買?”
盧員外道:“您只管開價,我絕不還價。只不過,我有一個問題,還請您先替我解惑。”
那商人沉吟片刻,才說道:“你先說來聽聽。”
盧員外仍是笑吟吟的,溫和有禮:“世人皆知崔道融性情古怪,從來不理會登門求畫之人,所以,他傳世的畫作數量極少,所畫的人物也都是與他大有淵源之人。不知這畫中的女童是何許人也?這畫又是怎麼到了您的手上?若是賊贓,只怕在下便要報官了!”
那商人臉色一變,說道:“你這人休得胡言亂語!我是個正正經經的生意人,買來賣去有什麼稀奇?又怎麼會是賊贓?若不是今日我將這幅畫亮出來,世人恐怕連韓道融畫過這樣的畫都不知道呢!”
盧員外仍笑著說道:“那您一定知道這畫上的女童是何人了?還請您為我解惑。”說罷一把扯下自己腰間束著的錢袋,輕輕一倒,裡面倒出來的竟然是金豆子!
滿滿一袋金豆子!
那商人看得愣住了,許久才開口說道:“我是從汴京城裡一個破落戶兒手裡買來的,我猜想應該是多年前韓道融去汴京城時所畫,畫的應該就是那個破落戶兒的家人和宅院。”
世人皆知,韓道融的確到過汴京。
他在汴京時與很多當時的官宦、文人有過交往。
而庾崇谷那幅畫就是畫於那個時期。
而那時也正是韓道融衣食無憂可以安心作畫,技法最為成熟的階段。
盧員外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家銀莊,您這就隨我去取銀子吧。”
那商人又愣了一下,說道:“你竟然不問問我開價幾何嗎?”
盧員外笑道:“看來您還是擔心我買不起。若我拿出的錢數不合您的意,我再多取些就是了。請吧。”
在眾人的簇擁下,盧員外與那商人走出了客棧,往不遠處的錢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