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北辰斬仙精靈的身上,形象的變化不是為了美觀,而是因為這兩種質變的能量自然就呈現最美最通靈的狀態,此刻兩者接觸的地方,沒有一絲雷電外洩,反而形成一個微小到只有不足半米,卻讓每個看著的人,都覺得它能夠吞噬天地的黑洞,所有的雷電,都向著黑洞中流逝,就連寧如是,都無法挪開自己的視線,像是自己的目光都被吸吞了。
然而有一個人,沒有看向那黑洞,他甚至沒有看向那戰場,甚至沒有睜開眼睛,他從湖水中躍起,全身裹著一層黑色的薄膜,像是一隻怪奇的魚,這獨特的東西只在口部有一個方形構造,眼睛部位則是兩枚透明的晶石。
“卸甲劍,見龍卸甲也。古有葉公好龍者,沽名釣譽也。世有真龍,見則至幸,何有別求?世有真主,隨之至幸,何有別求?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爺,此生跟你,我值了。”希奇周身燃起無窮鬥氣,化作烈焰一般壯觀的景象,鬥氣化焰,量質皆變,乃是武聖手段,以希奇八品龍象之身,竟然做到!這烈焰化作一隻猙獰龍頭,從希奇全身蒸騰而出,裹挾著希奇手中名為寒戰,此時卻如同烈火澄金一般的寶劍,連劍柄都已融化,只有一塊狹長的精鐵,在空氣中劃過曼妙軌跡,向著岸邊飛去。
卸甲劍最後一式,鞠躬盡瘁,耗去所有內力,身化磐石,劍化蒲葦,此心,無轉移。
那根箭矢深深扎進了希奇的左胸,被希奇緊緊夾住,確切的說,驟然脫去所有內力的身體,因為細胞的僵持,使身體成了最硬的盾牌,只這一瞬,若能抓住戰機,便可徹底阻住敵人的攻擊。
希奇撲通一聲落在了水裡。
“希奇!”羽歌夜嘶聲怒吼,他看到莽蓬萊獨自坐在湖邊,以那般姿態,便以為這是兩人決戰,就算不是,他也曾死命希奇不可動手。他沒有料到,逐鹿弓竟有如此奧義,一箭西來,勝過雷霆,更沒有料到,希奇竟早就已經盤算好這一場戰鬥,從大隆科學院拿到了這身為了對付莽蓬萊特意研製的衣服,水龍服。
被希奇偏著肩膀用血肉阻了一刻的箭矢落入了湖水之中,希奇的胸口迅速散開大片的鮮血,在湖水中如同盛開的花朵。
巨**力將希奇從水中脫出,封住了那傷口,但是內部出血,卻已經來不及堵住。
“若是信我,我可救他。”莽蓬萊輕身飛來,羽歌夜只念動,便可知道,希奇的臨死一擊,終究沒能擊殺寧如是,莽蓬萊的意圖,不言自明。
“自殺自救,莽蓬萊,你好大算計!”羽歌夜聲音之怨毒,難以言表,卻不得不受這份恩情。兩隻北辰斬仙精靈落在莽蓬萊手背上,輕若無物。
莽蓬萊雙手放在希奇傷口兩側,身體真的變成了近於透明,一線藍光從他的腹中慢慢湧出,化作一顆霧氣氤氳的珠子,落進了希奇的胸口,被洞穿的傷口驟然緊縮,緊緊閉住,這樣註定會留下一道猙獰傷疤,卻好過死去。
見事不成,便由殺便救。羽歌夜哪裡不知道莽蓬萊的算計,寧如是比希奇武藝更為高超,此時已經轉身而逃,但是此時此刻,他也只能任由自己落入彀中。
莽蓬萊此刻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翩然一笑,身體向著湖水深處沉去,這位鎮守北莽邊境,威懾大隆幾十年的強大祭司,就這樣永遠沉睡在他世代祖先守護的天湖之低。
羽歌夜一掌推去,雷都玉璜撞在極光大神廟上,這座也有上千年曆史的古老神廟,像是橡皮擦去鉛筆畫一樣,生生被抹去一塊。但是寧如是卻已經騎著坐騎遠遠逃開。
羽歌夜託著希奇向岸邊飛去,只要希奇沒事,就算放過寧如是又如何,若是希奇有事,屠盡北莽也難消此恨。
☆、118血染草原
由杜銑為先鋒;唐清刀為中軍;在羽歌夜蕩平雷池大神廟之後;向著北莽腹地進發。北莽地勢平坦;難以施展什麼陰謀詭計,所以只能正面抗衡。
為了保證糧草供應,北蠻勢必不能放棄如今剛剛進入夏季的青格爾草原;派了莽紅袖的弟子莽秀童,率二十萬大軍駐守草原。
這已經近於北莽兵力全部;縱然杜銑唐清刀兩大武聖持軍;也不能輕取,若是強攻,必然是一場硬仗。若是羽歌夜名正言順;那麼這麼硬碰硬或許還可以;但以他此時情況,若是手中兵力耗盡,到時候勝利,也不過是一場空話而已。
北莽騎兵,精於遠攻騎射,近戰揮刀。兩軍僵持,只能小範圍接觸,仍不敢展開大決戰。戰況僵持三個月,這段時間裡,連希奇都已經恢復到能睜眼看人,戰況卻仍然沒有一點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