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地下,黃土高坡漸漸升高,巍峨的父祖神廟逐漸出現。高聳的白石神廟如同一座巨大的金字塔,白中發灰的古老色彩不減它的威儀,反而讓它莊嚴肅穆,如同雄踞在大地的巨人,靜靜承接諸神賜予的光輝。
在黃土高原深處,有著很多稀有的礦物,也有著很多強大的妖獸,神龍木須選擇的第一批配偶,就出現在這裡,所以妖獸實力之強,讓人歎為觀止,而藏在聖地深處的神龍,自然就是妖獸之王,甚至妖獸之父。父神祖廟建立在這裡,除了為了守護聖地,更多的意義,還是在於防範那些可怕的妖獸進入大陸腹地,傷害人類。
想要進入神使試煉,它也是最大的考驗。
然而明明都來到了神廟腳下,羽歌夜都沒能進入神廟,神廟中穿著灰袍的神官共同抬出經過精心製作的竹筏,來到了奎河之畔。
“八戒大師,除了想要參加神使試煉的雄性和獸人,其餘人不得跟隨。”面對輩分極高的羽歌夜,灰袍神官恭敬卻不容通融的開口,把一袋糧食和一包用具放到了竹筏上。
羽歌夜忍住了自己想要詢問唐蓮若去向的想法,這位讓他自小就感到害怕的老人,即使已經面臨人生暮年,也是不容任何人冒犯的強者,當初景帝之死,那至毒之藥斷人腸或許就和他脫不開關係,然而當新皇登基之後,面對羽良夜這個資歷和實力都不足的小輩,唐蓮若都隱忍不發,蟄伏神廟,不問世事,那就十分蹊蹺。而現在他的親外孫羽歌夜都要進入聖地謀求最後一個機會他還不出面,要麼是他已經死去,要麼是他有更深的佈局。
楚傾國彎腰將竹筏推入了水中,雖然不可動刀,但是他身為武者的體力依然十分驚人,竹筏輕易被推入水中。遠方黃土高原形成的峽谷漸漸高聳,不足五十米的水面如同流動不息的翡翠,幽深的聖地向兩人敞開了懷抱。藉著此時水流尚急,楚傾國輕點長篙,讓竹筏劃開,而羽歌夜已經在同時跳上了竹筏。
“來吧。”歌夜伸手拉住楚傾國的手,楚傾國握住他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共同看著遠方屹立千年的黃石峽谷,滔滔奎河水千年之後依然碧綠,又一次迎來了想要挑戰神使之位的勇敢者。
滔滔河水很快將人送入河道之中,羽歌夜猛然抬頭,此時陽光從峽谷上照下,在水面投下犬牙交錯的陰影,他逆著陽光,只能看到崢嶸的峽谷裂口,看不到剛剛似乎恍若一現的不知名生物。
而在羽歌夜回望的峽谷上,當朝皇帝,年號永樂的羽良夜,趴在對他而言卻是懸崖的峽谷邊,一身尋常士兵打扮的衣服都已經被黃土蹭髒,顯然剛剛從崖邊收回頭來,他伸出拳頭,嘴死死咬著自己的手掌,淚水一滴滴落下,落在黃色的土壤裡,瞭然無痕,無人看見。
作者有話要說:標題對應的是兩個人
☆、106前世因果
碧綠清澈的奎河;讓人心情舒暢;全然忘卻等在前面的是怎樣可怕的未來。楚傾國一理通百理通;只看他竹篙輕點的動作;總能點在水流激盪起力之處,能讓竹筏推進數米遠,就可知道他的武功境界其實已經十分深湛;只是一直不得出刀而已。
天佑大陸兩千年風起雲湧;朝代更迭,江山易換,聖河卻似乎從未受到時光的影響,一直凝固在兩千年前的樣子;或許只有山崖上新新舊舊的痕跡;才能見證時光的變易。
“千古波濤東流去,如今看我弄潮頭”
“自古人生唯一死,泰山鴻毛不相同”
“且放高歌逐流水,輕點竹篙追月光”
一路行來,兩岸詩詞未必工整,未必佳妙,也未必能名傳於世,卻大多豪放,心懷壯志,讓人也燃起一股熱血。
“停一下!”羽歌夜和楚傾國一路行來,一路品評,突然看到一首詩,不由開口,楚傾國也看出了異樣,將竹篙輕輕一紮,竹筏便原地擺動,不曾移動。
“白雪山顛看雲起,只恨天低不肯飛。”看這首詩,應該是來自瑪士格雪山的雕族或是彭族人所寫,在眾多隻有一聯的詩詞之中,唯獨它卻被補足了最後一聯。
“一朝墮天無羽翼,方知人心不似雲。”後面還有刻下來的字“盛朝吉光七年,自負過人彭清絕筆。”
在眾多題詩之中,只有這一首是完整題詩,前後兩句詩意卻相差巨大,甚至到了天差地別,觸目驚心的地步。而且最後的留言,無論是“自負過人”的自嘲,還是絕筆這兩個清楚的大
字,都讓羽歌夜心頭掠過比滔滔奎河水還要洶湧的寒意。
兩個人都有些沉默,再沒有討論過上面的詩句,只有寥寥無幾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