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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綻開一絲難以名狀的微笑,蒼涼得彷彿地獄門外的石蒜花。

所有人都愣了,無法置信地看著臺階下弱不勝衣的青年,彷彿眼前的一切只是他們不切實際的幻想。

李維斯猛地打了個哆嗦,第一個清醒過來,腦子雖然還是懵的,身體卻快速做出了反應,衝上去一把扭住王浩的手腕,將他手裡的槍奪了下來。

電光石火,彈指一剎,所有人的思維像是被他突兀的動作啟用了,紛紛反應過來——武警衝上去扒開瘋子的屍體,將他兜裡的炸彈遙控器拿了出來。拆彈組的人立刻搶過門檻上的揹包,檢查裡面的土炸|藥。堂屋內的人質發出崩潰的尖叫,鬼攆似的往外跑……

李維斯握著槍,手掌感受著它傳來的堅硬的觸感,腦子一片空白,事情發生得太快,太驚悚,完全超越了他單執行緒大腦的處理閾值,雖然憑直覺搶下了王浩的槍,但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慢慢地將他手裡的槍拿了過去,宗銘給他一個深刻的眼神,將槍還給了白小雷,大手重重地捏了捏他的肩膀,溫聲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感受到肩頭踏實的力量,李維斯忽然長長出了口氣,整個人瞬間就回神兒了,喃喃道:“天……怎麼會這樣……”

話音未落,旁邊的白小雷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忽然“嗷”地一聲跳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槍,又看向王浩,二話不說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掏出手銬反手銬了起來。

王浩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他壓在地上,赤紅的眼睛死死看著父親的方向,眼睜睜看著王建眼裡的最後一絲光暗淡下去,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兩行眼淚無聲地從他纖長的睫毛裡滾落下來,砸在地上,暈出兩點小小的水漬。

通向地獄的路,無論從那個方向走,都是暢通的。

12、S1。E12。舊相識

12,

夜幕低垂,石湖農場。

李維斯在混亂的噩夢中驚醒,呼地坐起身來,懵然看著露臺上隨風輕舞的白紗簾,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瘋子額頭的血洞,以及王建僵臥於地的屍體。

幾點了?李維斯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發現時針已經指向深夜十點。

八個小時了,離王浩父子的慘案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八個小時,他仍舊沒能從死亡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他從來沒有離死亡這麼近過,當年外公過世,他也只不過被母親拖著手,在icu門外遠遠看了一眼而已。

果然,有些事情經歷過以後才知道有多可怕。

“嗚嗚!”巴頓拱開房門跑了進來,立起前爪趴在他身上,親暱地蹭來蹭去。

唔,該放飯了……李維斯振作了一下,帶著巴頓往樓下走去。

他和宗銘是在命案發生後直接從現場回來的。瘋子被王浩一槍爆頭當場死亡,王建也重傷不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炸藥沒有爆炸,所有人質安全獲救。

王浩被石湖鎮派出所的人帶走了,臨走前白小雷徵詢過宗銘的意見,宗銘沒有拿出那張偽造的逮捕令,在王建家門口沉默地抽完一根菸,帶著李維斯回了石湖農場。

整個下午,他們待在各自的領地裡,沒有任何交流。李維斯一回來就把自己丟在床上睡了過去,要不是被噩夢驚醒,很可能睡到明天早上。

廚房的燈亮著,李維斯推門進去,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流理臺前,正低頭擺弄著一臺精緻的壓面機。

宗銘穿著家常t恤、運動褲,拖著墨綠色格子拖鞋,修長的手指將麵粉和溫水兌進入料口。他身後的灶臺上,琺琅鍋裡煮著什麼東西,蒸汽氤氳。他額頭微微出了點兒汗,耳後的紋身若隱若現,整個人有一種矛盾的性感,懶散,卻又充滿蟄伏的危險。

“醒啦?”宗銘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抽了一把主廚刀,將壓出來的面片切成方塊,“起來吃點東西再睡,不然半夜該餓醒了。”

李維斯這才明白巴頓是他專程打發上來叫自己的,雖然完全沒有胃口,還是很領情地坐到了他對面:“你還好嗎?腿怎麼樣?”

“唔,沒事吧,大概。”宗銘將火關小了一點兒,從冰箱裡拿出一個大碗,問,“吃過這個嗎?”

碗裡是切碎的藕丁,拌了芙蓉蛋、香蔥和薑末,看上去像是某種餡料,李維斯看看他壓好的面片,問:“這是……餛飩?”藕丁餡兒的餛飩他還沒見過,以往家裡餐館都是做鮮肉或者蝦餡兒的。

“是扁食。”宗銘拿起一個面片,將餡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