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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上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來。“她可不是姓汪……”

汪仁驀地變了臉,冷冷地盯著他,也不吭聲,轉身就走。

他一言不發地鑽進馬車,敲了敲車壁。揚聲道:“走!”

馬車剛要動身,他忽然又讓人勒馬停步,探出半個腦袋去尋燕淮的身影,面無表情地道:“好小子。”

短短三個字,平靜無波。

可其中蘊含的怒氣,幾乎要破開汪仁乘坐的這輛馬車,瀰漫出來。

高大健碩的黑馬,載著渾身冒著幽怨黑氣的汪印公,飛快跑遠了。

燕淮也惱,翻身上馬,攥著馬鞭反反覆覆、喃喃自語:“倭瓜?倭瓜!倭瓜……”

他倒看汪仁生得比較像倭瓜!

倆人雖然也沒好聚好散過,這回卻真的是不歡而散了。

汪仁氣了一陣,轉念一想又自覺惆悵萬分,想著燕淮到底也沒有說錯,這心裡就愈發堵得慌。

他下了東廠的地牢,親自提了兩個人犯上來,嚴刑拷打一番後,才總算是喘了口氣,舒坦得多了。

但他仍舊遲遲不敢去見宋氏。

今日已是臘八,也是他的生辰,宋氏也親口邀請了他,但他不敢出現。

直至夜幕降臨,他依舊踟躕再踟躕,到底也不曾出門。

臨近子時,他忽然自床上驚醒,睡意全消,只覺腹中飢腸轆轆。

他點了燈,吩咐下去,讓廚房給他熬上一鍋臘八粥。

這眼瞧著臘八都要過了,這會熬什麼臘八粥?

但他發了話,誰有敢說不做,深夜的廚房裡照舊也忙的人仰馬翻。

一鍋好粥,要熬上許久,方才能食。

他披著大氅等在廚房門口,等了片刻,仍不見粥滾,不由蹙眉發問:“得熬到什麼時候?”

“……”誰也不敢告訴他,只怕要忙活上好久。

汪仁看了一圈,看明白了,這眉頭就皺得愈發緊,擺擺手道:“罷了,不用熬臘八粥了,給我煮碗麵就可。”

穿著棉襖的胖廚子鬆了一口氣,悄悄別過臉去抹了抹面上因為緊張而冒出來的汗水。

他笑話詢問:“印公想吃什麼面?”

臘八粥的食材不全,要吃麵還是有的。

汪仁木著臉,“壽麵。”

“您……您是說壽……壽麵?”廚子顫巍巍地重複了一遍。

汪仁點頭:“是壽麵。”

“這……給哪位吃的?”好奇心旺盛的廚子忍不住又多嘴問了一句。

汪仁凝視著他圓滾滾的臉,一字一頓地道:“本——座——吃——的!”

廚子瞪大了眼睛,抓著菜刀在砧板上猛地剁了下,驚訝地喊了出來:“印公,您過生辰呢這是?”

“少囉嗦!”汪仁低低斥了句。

廚房裡頓時鴉雀無聲,幾人緊緊抿著嘴埋頭忙活起來。

一陣人仰馬翻過後,一碗熱氣騰騰的壽麵,終於趕在二更天剛過一會時送到了汪仁的面前。

面上還擱了一枚油汪汪黃白相間的荷包蛋。

汪仁提著筷子不知該如何下手……

一群人圍在邊上眼巴巴地看著他,他怒斥:“都滾遠點!”

眾人這才做鳥獸散。

他一個人坐在桌前。將一碗麵給吃了個乾淨。他頭一次知道,原來滿當當的一碗裡只有一根麵條,原來一根麵條可是做的這般長。

然而壽麵也知了,他仍舊覺得不大高興。肚子是飽了。可心裡卻始終空落落的。

忽然,門外響起幾聲“叩叩叩”。

他蹙眉:“進來。”八成是廚子來收碗了,這胖子人雖看著不大順眼,面倒是煮得不錯。

誰知推門而入的並不是廚子,而是此時應該跟在宋宅的小五。

小五恭恭敬敬地先給他行了個禮,旋即將手中的一捧東西遞給他,道:“小姐跟太太都惦記著您,眼瞧著臘八都要過了,您也沒過去吃粥,便讓小的特地給您送了過來。太太還說。路遠只怕要冷,味道不好,您嘗一口沾沾喜慶就好。”

汪仁怔怔地聽著,身體內部空落落的那個部分似乎一點點被填滿了。

他終於有了點笑模樣。

*****

過了臘八,就該祭灶了。

隆冬時節的京都像一鍋燒開了的水。沸騰喧鬧了起來。

鞭炮聲,街頭巷尾婦人們閒談的說話聲,孩子們打鬧嬉戲的歡聲笑語……都一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