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我的性格一直不像段權和真真……”向羽的喉嚨裡發出微弱短促的哽咽聲,她馬上低下頭,慌張地擦了下臉,“我從小就不是積極主動的人,他們倆總是擔心我,真真一直想讓我開心起來,那天游泳館的試用卡是我們倆一起收到的,我知道這一切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是我真的很後悔,如果那天我陪她一起去,即使是女更衣室她也不會落單,這樣她就不會被綁走,就不會在逃出來的時候出車禍……”
莊揚坐到她身邊,沉默地握住她的手。
他是從小吃苦的人,掌心裡的厚繭粗糲地能磨破別人的皮,可向羽卻覺得溫暖,她牽著嘴角,輕聲說道:“你的手,好像我爸爸的手。”
莊揚笑了笑,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他想起一件事,問道:“王琦臻死後,為什麼你們都沒有離開?是高順業要求你們這麼做的嗎?”
“真真出事後的半夜,高老闆一個人在孫奶奶家坐了許久,凌晨的時候,高老闆把我們召集起來,只說了句希望我們的生活一切照舊就離開了,孫奶奶一直是我們這些人裡的領軍人物,高老闆一走,孫奶奶也勸我們像往常一樣生活。”向羽說道:“就像你說的,我們這些人,為了保護真真,從五湖四海匯聚而來,在這條短短的巷子裡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別說一直對真真視如己出的王叔王阿姨,就連屈姐也是不忍心離開的,我們就像守著一個泡沫,在午夜繼續編織一場破碎的夢境,每天早上起來,卻要迎接最真實的處境。”
“你想過離開嗎?”這個問題莊揚從最開始到現在,問了向羽不下三次,可每一次他都是帶著不同的心情來問她。
“等查清楚誰是害死真真的兇手,誰是我們這些人裡的叛徒後,我會馬上離開,”向羽黯然神傷,“我必須查出真相,但我不能接受真相,所以我會離開,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向羽過去不能離開這裡,是因為這裡擁有太多她父親,她好友的生活軌跡,她不捨得離開,可一旦查出真相,真實的叛徒只會在她的傷口上撒下最疼痛的鹽,到那個時候,即使她還有不捨,也已經無法面對物是人非的一切,所以她一定會走,走得遠遠的。
莊揚明白向羽的打算,他轉換話題,又問道:“真真的死疑點太多,難道就只有你和段權在懷疑嗎?你為什麼不懷疑段權?”
“不可能是段權!段權雖然從小就愛胡鬧,但是對真真的事格外上心,況且你也知道了,段權雖然不肯花那筆錢,但是那錢確確實實是記在他的名下的,他對錢財一向不上心,也不缺錢,又是我爸爸的徒弟,他怎麼可能會去傷害真真?”向羽對段權的信任,顯然是建立在從小的情誼上。
莊揚心中暗暗不快,卻也鎮定問道:“那其他人呢?”
“真真的死太快了,當時在場的人又只有我和段權兩個人,我當時嚇壞了,後來趕到的其他人問我什麼我都答不出來,但是等我稍稍恢復些神智,我發現段權在應答別人的問題時顯然有所保留,我覺得奇怪,正要問他為什麼的時候,他悄悄給我打了個手勢,”向羽將一隻手握成拳頭放在身側,小指頭微微蜷出,指尖抖了兩下,她解釋道:“那是我們三個人小時候玩捉迷藏的時候會用到的暗號,意思是‘聽我的沒錯’。”
莊揚說道:“看來段權最先意識到出問題了。”
向羽點點頭,說道:“段權把有人故意開快車撞死真真的事隱瞞了,只說成是意外車禍,當時事發突然,我們兩個又都這麼說,別人也沒再多問。沒過多久,段權來找我,他開門見山問我怎麼想,我冷靜了一天,也察覺出叛徒的可能性。”
莊揚說道:“如果你們當時就說出叛徒的存在,不僅打草驚蛇,還有可能殃及自身,段權既是為了自保也是為了從長計議,他果然是個聰明人。”
“嗯,我和段權暗中找了所有能查到的線索,都無法推出叛徒的真實身份,後來高老闆又要求我們在這兒繼續生活下去,我們倆便決定先按兵不動,隨時觀察這些人的動向。”向羽說道。
莊揚想起自己的身份,忽然笑道:“我的出現,給了你和段權最好的時機,是不是?”
“是,”向羽果斷承認道:“你的出現,就像一滴水滴落原本平靜的油鍋,其實不僅僅我和段權,這條巷子裡的人對真真的死都耿耿於懷,沒有人真的忘記她,也沒有人絕不去懷疑什麼,我和段權要做的,就是引出真正的叛徒,讓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如果是這樣,莊揚是高順業僱來尋找繼承人的這件事確實不能被公開,向羽和段權如果想要下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