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如喪家之犬,到時,朕命佛朗機軍馬打頭陣,用少量的火炮掩護,拿下伊斯坦布林的機率會是極大的。”
朱厚照眯著眼,目光透出的光芒異常燦爛,口裡則道:“朕要在這裡加冕,讓教宗,讓正教的大牧守,都給朕加冕,自此之後,朕才真正算是萬王之王。”
朱厚照興致勃勃地描繪著自己的美好前景,可劉瑾卻是欲哭無淚,他的心又開始痛了,身子已經拜倒在地,帶著哭腔道:“陛下,奴婢……奴婢……”
朱厚照卻又是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少又來哭啼啼的,你就好好地跟著朕就行,就這樣定了。你出去吧,朕想靜靜。”
他說著,便站起來轉過身去。
劉瑾看著朱厚照頭也不回的後背,只好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這座公爵的堡壘,盤踞在山腰上,可是自這裡向下看,便可見山下是無數的軍馬營寨,各國的軍隊匯聚在一起,營帳上,龍旗飄揚,也有各個君主們的族徽,以及各國的王旗。
大家彼此之間,用著各種不同的語言,若是貴族倒也還好,他們彼此都學過拉丁文,可若是尋常的騎士和士兵,便只好操持著各地的土語了,偶爾也會有一些爭鬥,不過很默契的是,無論是巴伐利亞人,還是薩克森人,又或者是威尼斯人,沒有人會去挑釁大明水師的人馬。
在所有人的眼裡,這些‘耶路撒冷’人是神秘的,很多生活習慣,他們都無從瞭解,甚至連語言,對他們來說,也是無跡可尋,他們對於‘耶路撒冷’人,心裡存著敬畏之心,因而,所有人經過他們營地的時候,都規規矩矩了不少,即便是爛醉如泥的醉鬼,居然也會變得謹慎一些。
神色落寞的劉瑾回到了營地,此時營里正在烤著羊羔,這是他們收穫來的戰利品,這些丘八們,正愉快地架著篝火,時不時地發出歡快的大笑。
劉瑾是孤獨的,看著那些開懷大笑的丘八們,他顯得格格不入。
說來也可笑,他這個往日在大明朝清流眼裡的眼中釘,現如今,反而和隨艦隊而來的一些文官變得熟絡了起來。
這些文官,都是艦隊中的‘刀筆吏’,負責傳送文書,監督各艦,可一旦出了海,他們很快就被邊緣化。
陛下不太待見他們了,艦隊裡的丘八們呢,更是和他們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反觀是這位劉公公,卻和他們一樣的惆悵。
第一千九百四十五章:放浪形骸
劉瑾和這些文官能混到一塊其實也不奇怪,起碼比起那些丘八們,他們還是有不少共同點的。
劉瑾和他們的共同點是,從前在大明的時候,大家都是錦衣玉食,什麼雞鴨魚肉不曾吃過?所以對於肉食,實在沒有太多的興趣。他們懷念大明的一切,只恨不得自己插翅回鄉。
可丘八們則顯然是不一樣的,水師都是備倭衛中挑選來的軍戶,進行了一段時間操練之後,便參與了這一次遠征。
某種程度來說,這些軍戶大多都是窮苦,固然行船危險又艱辛,可對他們來說,倒也能夠忍受,而到了這裡,隨著陛下帶著他們處處告捷,一方面,他們從教皇國裡得到了許多的糧食,另一方面,還有佛朗機君主們的犒勞,以及從奧斯曼人奪得的戰利品,這已使丘八們的伙食直線上升了。
說到他們從前在大明的時候,也不過是飽一頓餓一頓,更是嘗不到香噴噴的白米飯,大多人吃的都是黃米粥,自然沒有所謂的香甜可言,可在這裡,頓頓有了酒肉,頓時便覺得猶如到了天堂,何況在這裡作戰,並不算危險,火器一出,幾乎都是壓倒性的勝利,還能跟著陛下建功立業,將來若是有朝一日回了大明,即便是混個世襲百戶,都是賺到了,退一萬步,就算不回去,那又如何,回去也是苦哈哈的,陛下封了劉公公為羅馬公爵,大家在這兒,可都是功臣啊,吃香喝辣或許未必有,卻也總比世世代代做軍戶好。
這大明水師裡,大家的感受都是不同的,窮苦的人來了這裡,很快就能適應,即便是那黑麵包,他們也咀嚼著,也能嚐到一絲甘甜。
可劉瑾和這些文官不同,他們想喝茶,他們想每日都能沐浴,他們懷念著大明的一切美好日子。
劉瑾一回來,水師的通判楊羨便抽了空進了帳子,苦笑著道:“劉公公,我泡了茶,不知劉公公喝不喝?”
“茶?”本是心情鬱郁的劉瑾,眼睛霎時間亮了起來。
卻見這楊羨手裡正拿著一個茶盞,裡頭果然是泡了一壺茶,可細細一看,這裡頭漂浮的並不是茶葉,倒像是草屑,劉瑾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