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若是此時說什麼,極有可能招來別人的抨擊,不但於事無補,甚至還可能被人利用,藉此擴大勢態。
想想看,一個夜裡敢帶兵的人,若是內閣學士還為他脫罪,這不分明是更加可怕的‘力量’嗎。
倒是王華,還算鎮定,他算是大風大浪見得多了,當初便貶去了南京,兒子亦是貶官到了貴州龍場,與今日相比,情況同樣糟糕,最後還不是挺了過來?
見葉春秋的供狀送來了,劉健高坐茶房,只細細地一看,旋即就送到了謝遷的手裡。
劉健的神色竟不是憂心,而是像藏著什麼,帶著幾分若有所思。
謝遷一看,頓時眼睛都睜大了。
這傢伙,居然供認不諱,還真是供認不諱啊!也不說當時是因為如何如何氣憤,說自己失了神智,更不在其他方面做辯解,只是問什麼,就認什麼。
謝遷頓時升起了一肚子的火,這傢伙……還真是……
可是看到後來,謝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彷彿也陷入了某種思考。
李東陽看過之後,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表態,等供狀落到了王華手裡的時候,王華先是眉頭深鎖,而後禁不住咕噥:“人都說看熱鬧的不嫌事大,他倒是好,一個獲罪的,本來就處在風口浪尖上,他竟還不嫌事大,似是還想再大一些也無妨。”(未完待續。)
第九百七十七章:劍走偏鋒(第八更)
這傢伙絕對是在玩火,而且似乎還玩得很開心。
碰到這麼個從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座的諸公,俱都無奈地搖頭。
作孽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可是某種程度來說,在座的四人似乎也能感受到,這可能是葉春秋想要渾水摸魚,又或者說,他在劍走偏鋒。
只是……他這樣做,真的好嗎?
在事情有所結果之前,誰也不敢保證什麼,因為眼下,似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在司禮監裡,一聲淒厲的咆哮傳出來,便見劉瑾衣冠不整,一面撕著一份奏報,一面發出怒吼。
跪在腳下的錦衣衛指揮使石文義幾乎是大氣不敢出,他很清楚,自己這一次觸了黴頭。
劉瑾將手中的奏報撕了個粉碎之後,厲聲道:“咱和那姓葉的不共戴天,不共戴天啊……畜生……這個畜生……到了現在……他自己要死,卻還想拖咱下水,他……這個臭不要臉的東西,你說……你說……這人是不是該死,是不是該死!”
這話自然是問石文義的,面對怒不可赦的劉瑾,石文義心驚膽跳,期期艾艾地道:“是,是,他該死……”
此時,劉瑾眼中帶著狠厲之色,一副森森然的樣子,顯得極其可怖。
本來姓葉的玩出這麼個花樣,他心裡頗為高興來著,怎麼說呢,本以為那劉芳只是給人家一個下馬威,誰料到姓葉的還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竟是玩了這麼一出擅自調兵的戲碼,這不是找死嗎?
劉瑾原本還在偷笑呢,可是萬萬料不到,這才幾天啊,這把火就燒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中官的事,還有新政的事,都和劉瑾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他不怕,中官在外頭再怎樣胡作非為,可是陛下只要不問,這就沒事了。
劉瑾之所以不擔心,自然有他壓箱底的本事,可是卻料不到這一次被葉春秋跳出來直接揭發,還是指名道姓。
但凡牽涉到了葉春秋,陛下一定會御覽,而一旦御覽,就會看重這件事,若是陛下不滿,或者是心裡有氣,自己豈不是危險到了極點?
這意圖太明顯了,這姓葉的,簡直就是想弄死他啊。
入宮這麼多年,劉瑾覺得自己也算是混出頭了,可謂是揚眉吐氣,可是這一次,他心裡實實在在地有些後怕,他第一次感覺自己的性命居然被人如此威脅,就像是一柄劍貼面刺過,事後一想,足以讓人溼了後襟。
劉瑾這時滿肚子火氣,惡狠狠地繼續怒罵道:“這狗孃養的,他要死,還想拉咱陪葬嗎?嘿嘿……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單憑這個就可以告倒咱?他太天真了,嘿……他真的以為咱就這麼好對付的……真真是可笑,今兒不弄死他,咱就不姓劉了,嘿……他現在犯了這麼大的事,他還想脫罪?休想,休想,休想!”跺腳連罵了三個休想,劉瑾紅著眼睛道:“嘿……嘿嘿……石文義……”
石文義陪著小心道:“在呢,公公有什麼吩咐?”
劉瑾冷聲道:“給咱繼續盯著,還有打探訊息,他自己既然對罪行供認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