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而他不但人冷,連怒意都有著極寒的冷冽,像是連人心都能結凍似的。
嚴正祺突然覺得,玄如塵比他想的更深沉,一個人能夠散發這樣的氣勢,任何人惹上他實在是極為不智。看來,顧玉成這隻老狐狸這次是栽定了。
“你現在要去哪裡?”嚴正祺明知故問。
玄如塵也不怕他知道,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只回了一句:“了斷!”
深深的看了沉睡的丹霧一眼之後,他像鬼魅似的剎那間消失了蹤影。
太陽在天幕中西落,換上的是玄如墨墨的灰色。人總說太陽是公平的,照射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其實,最公平的該是夜色。因為太陽再如何的公平,也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而夜卻一視同仁的將黑暗籠罩在每一個一的身上,在暗夜之中,所有事物都是一片漆黑。
這樣的夜最適合進行一些黑暗的事,例如偷竊、打劫、秘密集會、地下交易、復仇……
是的!就是復仇!因為復仇是多麼濃的黑暗組成的一個字眼,那種黑暗就像是凝固的血的顏色,會讓人連呼吸都倍覺沉重。
所以,所有的人可以在太陽光下說謊,卻無法在黑暗孤獨的時分面對自己,尤其是做了虧心事的人呵!
夜是最駭人的牢獄,一點一滴引出心中的罪惡,並用恐懼緊緊攫住……
“你還想逃嗎?”
如另一個空間的飄浮聲音,在漆黑的夜中,不知從何而來;卻又在夜的掩飾之下,好似來自四面八方的任何一個方向,教人聞之不免心顫。
“你……你沒死!”顧玉成驚駭的對著黑夜大叫。
他抽出手中的刀子,盲目的向四周亂砍,身上的冷汗像是雨水般的一滴接著一滴落下。隱身在暗處不知將從何而來的威脅,往往才是最駭人的。
突然,玄如塵像是鬼魅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顧玉成的身後,把顧玉成驚得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跌落在地上,手中的刀子也脫手離去,而在驚慌和夜色的掩藏下失了蹤影。“你……你是人是鬼?”顧玉成瞪著一身玄衣,在黑夜中看不分明的玄如塵,全身不由自主的打起顫來。
“我是人,也是鬼,從來就是如此。”在夜風中,玄如塵的聲音詭異得像是野獸的悲鳴,卻又讓聞者心酸。
劍影一閃,玄如塵的寒水劍已直指顧玉成的咽喉,光可鑑人的寒水劍身映出了顧玉成這一代梟雄恐懼的臉色,反射在他們兩人的眼中。奇怪的是,當顧玉成一看到他自己的狼狽臉色時,竟然奇蹟似的讓他又恢復平靜。這一刻,他看起來又是那個雄霸一方,人人不免敬他三分的玉門堡堡主。
“要殺、要剮隨你,但我只想在臨死之前知道一件事,弱心……弱心她好嗎?”
這個讓他執愛一輩子的女人,讓他臨死仍牽掛不已。
唉!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玄如塵的眼光閃了閃,怒瞪著眼前的男人,是他讓他的臉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他害死了他的孃親;更是他讓他揹負了剋死族人的罪愆。這些他都可以不計較,可是,他竟把丹霧傷得這麼重……
這種種的一切,教他怎能不恨,又怎能不怨?
可是,此刻,這個男人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個因愛成狂的男人。在以前,他或許不能瞭解這種心理,但在丹霧進入他生命之後,他雖不贊同他激烈的做法,但卻也明白愛是如何牽動人心。
“你真的想知道?”玄如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給你兩個選擇,你是不想死?還是想知道我孃的下落?”
他暗暗下決心,如果顧玉成說他不想死,那他就一劍殺了他;如果他情願知道他孃親的下落,那他就放過這個至少是真心對待他孃親的男人。
不看別的,只為了他還有那麼一顆真心。
“我找了她二十年,我不想再等另一個二十多年,我要你說她在哪兒,或許我死了,還能藉一縷魂魄去見她。”顧玉成一臉的堅決。
玄如塵慢慢的抽回手中的劍,默默的轉身離開,反正他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不能走!你還沒有告訴我弱心的下落!”顧玉成以極快的身法擋住在玄如塵的身前,他不死心的問。
對他來說,他可以不要命,因為他的弱心是他愛逾性命的女子。“我娘在玄武莊。”玄如塵低低的說。
“不可能!玄武莊是我踏平的,那裡根本沒有弱心的下落;就算弱心已死,她也總有塊墓碑吧!”
顧玉成一點也不相信玄如塵的話,多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