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且張楚似乎很是信任周亦銘,目前看來,她找不到周亦銘反水的動機。
“看看你,把你大姐給嚇著了吧?要不要滅口,你自己考慮吧,反正咱們也不缺錢花,她那點算什麼?杯水車薪的級別都達不到。”男孩子一臉鄙視的在腳手架前站定,不看蘇君逸,卻看著歐陽雪萊,彷彿他自己不過是個聽命辦事的傀儡罷了。
“混蛋,先把我解開!你個色鬼!看到美女就硬了是吧?早知道不讓你來了……”歐陽雪萊怒極,在椅子上掙扎起來,口中罵罵咧咧,用詞不雅,男孩只好走向白熾燈,走向他的使命。
蘇君逸恨不能捂上自己的耳朵,她目測,男孩身高一米七八左右,似乎已經成年了。他的頭髮長及雙肩,頗有點藝術家的氣質,一襲黑色長風衣敞著釦子,隱約可以叫人看見他腰間別著的手槍。至於年齡,在蘇君逸看到他的正臉之前,不宜過早下結論。
看來她是被妹子暗算了,這一個連環計,到底有多少人環參與其中,到底形成了多少環,她已經推斷不出來了。
奧數題再難,好歹有跡可循,有理可依。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變化來得太快,已經無跡可尋,無理可依。
智商,已經派不上多少用場了。
她感覺自己那一顆記掛妹子的心受到了重重一擊,心寒,如墜冰窖,她不知道剛才妹子與朱雲龍的對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失去過,才知道珍惜。沒有親人的她,好不容易有了個一半血緣關係的妹子,即便打打鬧鬧,好歹有個伴。可如今,她的這一點小小心願,多半已是奢求了呢。
罷了。也是她自己不好,自作多情的將妹子當成了小可愛,當成了需要她保護的人。可笑人家似乎連男朋友都有了,還兩人一起算計怎麼處理她這個大姐呢。
如果說航空災難是天災,是誰都左右不了的意外,那麼,親人的離去,給她的打擊再大,也不至於讓她失去了對親情的信念,她始終相信,血濃於水。
可現在,這是人禍,妹子來替父報仇了。這樣的變故,使得她因失怙而暗沉下來的心,忽然被鑽開了一個洞口,此時冷颼颼湧進洞口的,除了傷心,便是失望。親情?她和她?算嗎?還會再有嗎?
報仇!多麼可笑的字眼,一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小姑娘,以為傍上富二代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心灰之人,最容易走上極端,要麼絕地反殺,要麼心死無波。蘇君逸的心,死了,但同時,她決定反擊。
一瞬間,她雙眼蒙霜,聲寒如冰:“那天在小學門口,你是故意的吧?”
被鬆綁的妹子,當即蹦躂了起來,原地起跳、下落三十個來回之後,才停下來一本正經的思考蘇君逸的問題。
歐陽雪萊抱臂托腮,一副山寨女王的派頭,良久,她終於抬頭看著蘇君逸:“恭喜你,答對了。我只是在想,給你點什麼獎勵才好呢?”
男孩颳了少女的鼻子一下,笑罵:“你個小壞蛋!賣關子好玩嗎?你不是早就想好了該獎勵她什麼了嗎?”
妹子一下子撲到男孩懷裡:“阿澤,先不說了,我想你了,這幾天為了做誘餌而跟你分開,人家想你想的好難受。”
蘇君逸看著那兩個小兒女打情罵俏,沉默不語。左臂骨折的痛感一波一波襲向大腦,她能做的,已經不多了。
即便是從橫樑上翻身下去,她還是會被懸在腳手架上,防禦不得,進攻不了,還不如此時安全。
她要做的,不再是逞強,而是示弱,因為男孩有槍,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任何想報仇的人都經不起惡言惡語的激將法,她已經別無選擇。
眼看著男孩擁吻妹子,眼看著妹子回親男孩,眼看著她儂他也儂,眼看著前塵往事一幕幕掠過,不知何時起,她的眼眶已經溼潤。
兩行清淚相繼落地,她閉上眼,關閉心扉,裝暈。
小兒女在白熾燈下親熱了許久,直到吳三強的大哥大響起,男孩從老男人身上取下吵鬧不休的通訊工具,將其狠狠甩落在地,這還嫌不夠,又跳上去踩了幾踩,直到妹子說“行了”才作罷。
蘇君逸頹然趴在橫樑上,一動不動,男孩發現的時候,時間已經向前滑行了許久。他上前,伸手在蘇君逸手上掐了一把,蘇君逸儼然石化一般不為所動。
清脆的掌聲響起,入口外的暗影裡躥進幾個蒙面人,兩人拿出攀援工具,騰騰爬上腳手架,左右各一刀,切斷綁著蘇君逸雙手的麻繩,兩人合力,將蘇君逸從腳手架上抬下。
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