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那是完全可以的。
她的一個同學,就在初中畢業前去掉了家族的輩字。
再看秀水村的蘇家,族中小輩這一代的輩字是“君”,但這本該只用在男孩兒身上的輩字,卻叫蘇君逸的老爸一視同仁的用在了長女身上。
放眼整個蘇家,還真是僅此一個,就連蘇懷琥家的長女,都只是取了個非常溫婉的名字——蘇卉娟。
撇開大爺爺那邊只得一個獨子的蘇懷珀家不說,且看其他三個兄弟,誰家不是隨便給女孩子起一個名字,否則光憑“蘇卉娟、“蘇君逸”、“蘇可可”這三個名字,是怎麼都聯想不到三人是姐妹關係的吧?
且蘇君逸的名字不僅用了男孩的輩字,還搶走了原本用在族中第二個男孩身上的“逸”字。不得不說,她老爹除了面對老婆時是個徹頭徹尾的慫包外,還是有點膽色的。
蘇君逸慨嘆一聲,想必她那逝去的親人,並不是那麼不待見她的吧。
前一世,她顧著避開她老媽的火藥包,顧著唏噓她老爸的不作為,顧著吐槽她老弟的荒唐,卻何曾想起,她的名字竟是蘇家女子中別無分號的獨特?
怪不得蘇懷琥動不動跟她家不對付,想來多半是蘇懷璟骨子裡那來自文人的不羈,深深觸及了族長大人的神經了吧?
那麼這鴻門宴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蘇君逸略一考量,點點頭,在弟弟妹妹如釋重負的注視下,解開圍裙,披上羽絨服,又轉身到洋樓裡將大哥大拿起別在褲腰上,並用衣服遮擋好。
最後,像是為保萬無一失,她又尋尋覓覓的從三樓的倉儲間找來黑豹塞進衣服中。
等忙活完這一切,她才笑笑,招呼那兄妹倆跟上。
鎖了門,向東走上不到十米,一行三人在村道交叉點拐向正北方的那條土路。
村道上此時人來人往,不時有人抬著成盆成桶、活蹦亂跳的魚兒,向村委會所在的前村趕去。
算算日子,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按往年的慣例,這魚都是從一隊開始分起,因此分到蘇君逸家所在的三隊時,這種奇特的分紅基本上就進入尾聲了。
蘇君逸一路神色如常的走著,卻深知今天這戲怕是不會那麼輕容易就唱和過去的。
昨日席上,蘇懷琥明明已經有意投誠,此時變卦是不是有他人作梗?那麼又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在一夜之間顛倒了乾坤?
雖是疑惑不已,但她的心裡還是有九成把握:這個耳根子軟的糊塗族長,定是遭了他人的挑唆。
正走著,一個滿頭直冒蒸汽的男孩從蘇君逸身後超向前,並意味深長的歪頭瞄了蘇君逸一眼。
要問二十世紀末的農村,在改革開放的經濟浪潮襲來時,還能被人不分貧富的敬重著的,除了教師,便是村裡的赤腳醫生。
此時的這個男孩正是那位赤腳醫生家的獨孫丁志競。
蘇君逸看著他眼高鼻子高的昂首擦肩而過,並沒有發現他手中正握著一個長長的、用布包著的、奇怪的東西,更沒有注意到他那奇怪的眼神。
天空依然昏黃,像是被尚未下完的雪擋住了天光,壓彎了穹頂。
蘇君逍一路無話,只是在距他二姐半步遠的身後看著,蘇可可卻也心事重重的只握著她二姐的手,不言不語。
一百多米的距離很快走完,蘇君逸向西一拐,拐到了與她家隔了一排的農家門口。
這家院子裡正擠著黑壓壓的人頭,蘇君逸不由得心下大驚。仔細看去,不論是她大爺爺那一脈的、還是自家爺爺這一脈的,都已悉數在場。
除卻這些人,還有與大爺爺他們是堂兄弟的三爺爺,四爺爺等人家的能說得上話的人站在院中。
這排場,必定是有備而來的!
再往院裡深看了去,居然連蘇家幾個媳婦的孃家都來了人。
蘇君逸的媽媽是外地的,出了那樣的事,她那早就遠離祖籍,跑到大西北紮了根的舅舅和姨媽只是打來了電話,以示哀悼。
蘇君逸不怪他們,畢竟離得太遠了,且舅舅姨媽都有各自的家庭吊著,西北計劃生育松,這兩家都是三四個孩子。
前陣子她那在十六歲就跟人跑了的大表姐又哭著跑回了孃家,她舅舅是個極其護短的人,當即率領族人連同她姨媽在內,殺進了負心漢的家裡。
那樣的情況下,蘇君逸不指望舅族會遠赴千里,只為幫她辦一個遙遙無期的喪禮。
這時候,她看著滿院子根莖交錯的親戚,不由得心生悲慼:做姑娘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