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著呢。看看,看看!都是你哭著鬧著要給孃家哥哥重新娶老婆,我這才不得已去坑那小妮子的錢。這下好了!這下可怎麼是好?那律師據說是上海最吃得開的律所裡面的新星,完了完了,這筆賬是糊弄不過去了!”焦頭爛額的蘇懷琥在那裡只顧著氣急敗壞,樓上下來的蘇卉娟當即皺眉,腳步匆匆,默然向外走去。
被幾位年紀大的族奶奶包圍著,蘇君逸笑得很甜美,像極了待嫁的小女兒,心裡卻是冷笑不止。這些人有幾個是真心來祝賀她幸福的?不過是藉著賀喜的由頭來一探虛實罷了。
如果周亦銘這個新晉未婚夫的身份稍微遜色一點,那麼今天她聽到的將是嘲諷或勸說之辭,那也定然不是真正憂心她的,不過是戴著擔憂的面具來笑話她罷了。
所以,在這樣人心向利的小村子裡,決定女人身家地位的,從來都只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自己再努力,也會被人刻意忽略。不為別的,只為千百年來女人與女人之間那算計來算計去的劣根性。
段和段律師事務所,在這個小鄉村裡並沒有特別的知名度。村民們足不出戶,使得“不知”成了司空見慣的普遍現象。因而人們在詢問周亦銘到底在哪家大公司就職的時候,只先後露出“啊”的感嘆、“哦”的裝懂以及“咦”的疑惑表情。
“啊,聽起來好像是個有頭有臉的單位啊?”
“哦。是這麼個名字的公司,怎麼沒聽說過?不過不要緊,就哦吧,省得被這丫頭笑話。”
“咦?那是什麼?怎麼聽起來像是開玩笑的名字?律師事務所不應該都取一些霸氣的名字嗎?‘段和段’是個什麼意思?”
疑雲紛湧,風暴中心的兩人則做出一番“謝謝大家好意”的模樣來。
是懼怕他們?不是,是要利用他們。
利用他們嚮往利益的心,利用他們彼此攀高的心,利用他們的嘴將她與周亦銘的訊息放出去,屆時在鎮上可以方便行事。
前一波奶奶級的剛散去,後一波嬸嬸級的接踵而至。
奶奶級的到底是老了。彎彎腸子也沒力氣使,頂多是互相撇撇嘴或者挑挑眉,再或者彼此間暗送幾棵秋天的菠菜,要到離去後才敢議論。
而嬸嬸級的,才是家長裡短的生力軍。
這不。一向與她少打交道的四嬸趙如樺這就湊了過來,拉住她的左手獻寶似的給旁人看。
蘇君逸記得這位四嬸之所以疏遠她,是因為懼怕她母親江雪晴的暴脾氣。既然她母親都不待見她,那麼趙如樺這個做嬸孃的又何必上趕著來討好她,難不成為了給江雪晴不痛快就要自降身份嗎?沒有這個道理。
因而此時,蘇君逸的笑極其勉強,看著趙如樺臉上厚厚的粉底。又不經意的瞄了眼粉底下面的烈焰紅唇,她想了想嘆道:“四嬸嬸這是不常來走動,自然是沒見過我母親的那一枚鴿子蛋的,可不是比我的這枚還耀眼?”信口胡謅罷了,她老媽有鴿子蛋大小的鑽戒?
錢都花在她弟弟君遙身上了,什麼好的都給他吃、什麼好的都給他用。哪裡又捨得給自己買鑽戒?再說她爸蘇懷璟也是個不解風情的人,更不可能做這麼浪費金錢的事。
話雖如此,趙如樺卻也著實鬧了個大紅臉,即便覺得這位看起來笑容可掬的侄女大概在說胡話,卻還是尷尬的自己笑了笑。蘇君逸便趁勢收回手來。
一直笑而不語的周亦銘忽然開了口:“以後四嬸嬸經常來,哪天我得空了給婉寧也弄個鴿子蛋大小的鑽戒,到時候一定請四嬸嬸過目。”
“婉寧?呦,大侄子你可真是得到了我家侄女的愛呢,她這小名啊可是從懂事起就不讓任何人喊的呢。”五嬸姚儀芳適時的插進話來,一身的粉衣粉褲粉鞋,不知道剛從哪裡扮嫩回來。又或者說,這是到她這裡扮嫩來了?她身邊可不是站著個跟姚儀芳年齡不相上下的青年才俊?
想到這噁心的可能,蘇君逸朝姚儀芳拋去一個嗔怪的眼神:“五嬸嬸可壞了,可不許當著我家亦銘笑話我。小心我告訴可可,叫她將來不帶女婿給你看,省得你也笑話她。”
眾人一愣,這位侄女可是拿她自己跟可可做比呢,蘇可可帶的是女婿,難不成她蘇君逸帶的就是可供垂涎的不相干之人了?
當即有人哈哈大笑,說“我家君逸說的好,就該叫儀芳把可可拉過來聽聽。這一輩的姑娘們本該從‘女’旁,可可不也有個按老規矩起的小名嗎?剛好叫她來學學她二姐,等有了心上人再偷偷告訴他,絕對不可以讓我們這些黃臉婆知道了去。”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從她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