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朗紋絲不動的站著,灼灼切切的看著,天上的月亮似乎有點羞愧,拉來幾縷薄雲遮羞,一個沒抓穩,隨即又叫風兒吹了開去,引得樓內的眾人見彼此的臉上忽明忽暗的,終於忍不住相繼抬頭看那高懸的明月。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天,不就是那圓滿之夜嗎?
這幫富家子弟,平日裡什麼出格的事沒幹過?否則校方豈會單獨給他們一棟樓,且該樓座落在了學校的最外圍呢?還不是怕他們與普通學生住在一起反倒會攪得雞犬不寧,只好出此下策,弄得好像貧富分化似的。
這時候,這群年少輕狂的野小子們,開始上演表情大戲。
有人覺得這不過是富家子弟泡妹子的戲碼罷了,男孩玩玩之後,還不是把女孩丟一邊去了,於是他們幸災樂禍的壞笑;有人誠心想看到有情/人忠誠眷屬,因而微笑中含著期待;有人神情莫測,叫旁人看了也許會猜測這人是不是屬意於元媛。
兩棟原本就離得很近的宿舍樓,在這樣曖/昧的氣氛裡,承載著各方不一的心思,穩坐如山。
蕭月朗問完那一句,便極其紳士的看著元媛,不催不促,與方才聽令辦事時的謙卑模樣完全不同。
元媛大膽的與之對視,良久才燦然一笑,惹得臉上的兩朵酒窩深深的陷下去,彷彿為了湊熱鬧要給自己主人盛酒似的。
清脆的女聲響起:“嗯。”
簡短有力的一個字,令擎天樓瞬間陷入沸騰,只嫌事小的魔頭們不住嚷嚷著“在一起”、“在一起”。
蕭月朗含笑不語,好一個溫潤如玉的玉面公子,他笑,她也笑,一個似星月皎潔,一個賽芙蓉出水,這一樁風/流的公案,結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
“元媛姑娘既然滿意了,不知道願不願意回贈蕭某一首?”玉面公子壓低著聲線問道,聲雖沉,但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元媛卻笑:“玉面公子不直爽,想問什麼直說便是,何苦惹得別人笑話我,誰不知我五音不全,難登大雅之堂。”
得嘞,到了這個地步,蘇君逸再不出手,這局面怕是就要這麼僵持下去了,她蹦上前來摟著元媛,假意擰了她一下,嗔道:“哎呀呀,沒看到班長大人已經啞火了嗎?咱們進去吧,進去,進去,省得在這裡吹冷風,那些個臭男生,沒一個憐香惜玉的,明明叫他開個頭就好,愣是唱了一整首,瞧你這手——”
邊說邊抓來元媛的手使勁搓一搓,隨後又將其放進自己羽絨服兜裡焐焐,蘇君逸摟著比自己矮一肩的姐妹轉身就要往屋裡走。
蕭月朗的聲音好巧不巧的在身後響起,似乎帶著期許,又彷彿是玩笑,叫人聽了,弄不明白到底第真心還是假意,他問:“不知元媛姑娘對本公子滿意否?”
明明是變著法子要告白,偏又是文縐縐的古言風格,就連高逵也嘀咕了一句“不厚道啊”,更別說其他人了。
這句怎麼聽都像是玩笑的話,卻如雷電擊中元媛,情竇初開的姑娘家,就這麼淪陷了。
蘇君逸能明顯的感受到元媛的雙肩在顫抖,她識趣的停下腳步,等待元媛有所表示。
元媛側轉身子,朝著對岸微微頷首:“嗯。”
又是一個“嗯”字,對姑娘家來說,卻是一字千金,元媛趁勢瞄了眼謝良生,卻見他正在盯著一本掌中寶小冊子背誦著什麼。
“玉面公子,不知下面是不是該202的班長一展歌喉了呢?”女子巧笑,勝千軍萬馬,蕭月朗當即將謝良生拽到前面來,笑說:“那是自然,謝公子,請吧。”
又是一陣鬨鬧,這一次,該蘇君逸閃人了,卻被元媛以及早就按捺不住的趙夏與柏雲三面夾擊,只給朝著陽臺的那一面些許自由,她總不能跳下去吧?
這臺大戲,可不是要到那最精彩的時候了?蘇君逸要的就是一個緋聞男友作護身符,她不能假意走開,只好真心留下。
謝良生被奪了英語單詞寶典,眼巴巴的瞅著蕭月朗與高逵,這群富家子弟是個什麼做派,他還是有所耳聞的,彼此間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這般被架著來出醜,叫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苦瓜臉擺著,怒火端著,傲嬌的班長大人就是遲遲不肯開口,柏雲壞笑著插嘴:“人人都說面對心上人時會害羞,班長大人今天這麼矜持,完全不像平日裡威嚴兇猛的樣子,難道此時的飛天樓裡,真的有你的心上人哪?”
謝良生猛然察覺落入圈套的時候,為時已晚,這些個無事都能生非的公子哥,豈能錯過推波助瀾的機會?
當即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