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躺了一會兒,嚴格說,就是舉著照片那一會兒,而後就躺在了任偉的肚子上。任偉罵了他足有五分鐘,顏瞻紋絲不動。
後來罵累了,任偉被太陽曬得犯困,索性睡覺逃避此等噩夢。
睡了好一會兒,他被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了,睜眼,推開帽子,任偉看見顏瞻被好幾個漂亮姑娘圍著,再定睛看看,這小子正在姑娘的身上簽名。那姑娘長的特好看,吊帶背心拉得特低,幾乎露出了胸脯。
任偉悲嘆——這年頭漂亮姑娘都什麼審美啊!胡來!
◇◆◇◆◇◆
“傍2。”任偉環視了一圈,發現沒人有攔截的氣勢,扔下一張梅花三,走人。
問安娜要了水喝,任偉剛接過杯子就瞥見顏瞻那張緊繃的臉。他準又摸著黑叉了。準。
說來也奇怪,捉黑叉這個無聊的遊戲已進行十盤有餘,十盤顏瞻竟是摸了八次黑叉,也怪神的。且,由於他牌技甚爛,頭幾把就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哎呦你媽逼唉,這是五月嘛!熱死我了!”
“琴箱子給我。”安娜伸手。
輝子遞給了安娜,跨過攤位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太陽都快下山了,怎麼還這麼熱啊!分冰棒啦,趕緊領!”
任偉接過了輝子遞過來的口袋,翻了一根哈密瓜棒冰出來,然後開始傳遞。
湊在一起打牌的是Honey shop的一眾人等,攤位卻是Free loop的。輝子有些無語,也不知怎麼地,好像大家就都預設是一夥兒的了。倒也不是合不來,就是走近的有些莫名其妙。歸根結底,跟顏瞻死貼任偉脫不了關係。
口袋傳到顏瞻那兒,非常不幸——他不僅攥著黑叉又輸了,口袋裡的冰棒還剛好拿完了。
任偉發現顏瞻瞪著他看,趕忙回頭裝作跟安娜說話。
顏瞻起身,跨過一地撲克,走過去,蹲在了任偉身邊兒。
“黑叉不洗牌,死了沒人埋。”輝子逗顏瞻。
顏瞻不理,蹲在任偉旁邊使勁看他。
任偉自知不能再裝作沒看見,只得把手裡的半支棒冰遞給了顏瞻。
顏瞻閃著眼睛拿了過去。任偉有種錯覺,彷彿映在眼底的不是顏瞻與棒冰,而是棄狗和硬紙盒。
“嘿嘿,蹲著那位,洗牌。”Honey shop的吉他手小冉踢了顏瞻屁股一腳,“沒聽輝子說嗎,不洗牌沒有埋。等你繼續呢。”
顏瞻回頭,看向輝子。
輝子攤手,“順口溜,說慣了。我知道你不介意,反正你已經這麼沒流兒了。”
“哈哈哈哈……”任偉樂了,“哎呦喂,我想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想出來怎麼歸納這小子,輝哥!還是你行!”
“哈?”顏瞻左顧右盼,不明其意。
“你來了你替我打吧,記得讓顏瞻上供,我溜達溜達去。”任偉說著,起身。
“什麼叫沒……沒六?”
“去去,打你的牌去。”任偉跨出了攤位,往前走。
顏瞻不幹,跳出來追。
“你不洗牌是吧!”身後傳來的是謾罵聲。
“任偉!等我一下!什麼叫沒六啊?”
“顏瞻,你不打了?”
顏瞻不理,緊跟著任偉。
“你現在幹這事兒就特沒流兒!”任偉鬱悶,這狗皮膏藥,死也甩不掉。
“哈?什麼意思?”
“不正經!沒正形兒!不靠譜兒!”
“呃。”
“去去,別黏著我了,回去打你的牌去,都等你上供吶!”
“那你去幹嘛啊?”
“你管我呢!”任偉扳過了顏瞻的肩膀,朝他後背一推,轉身走了。
顏瞻回頭眼巴巴的看著,很不甘心。
又打了三圈,顏瞻又摸了兩回黑叉,大家頓覺這牌打得沒點兒意思,於是給顏瞻自由了——快走吧,換安娜上,再跟你打下去,都得求輸了!
顏瞻撂下牌就跑了,安娜搖頭曰:“再臭你們也得帶他玩兒啊,我帽子賣了好幾頂了,都是模特使然。模特跑了,我咋開張啊!”
輝子按了她腦袋一下,“太陽都下山了,明兒再說吧!有任偉在,丫跑不了!趕緊,打牌!”
“怎麼聽著跟狗和肉似的……”
一眾人大笑。
顏瞻在人群中四下張望,左右不見任偉的身影。他去哪兒了呢?是跟集市閒逛啊,還是去看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