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站在了黑水的土地上,昂首而立於一座高大的石碑前。
黑水的天不十分明朗,略顯陰沉。野曠天低,灰意濛濛,讓人壓抑。
過了許多城鎮,見了無盡的繁華,慕容羽眼前的地界卻半荒半漠,些許白草,微露沙土。
近五丈高的石碑立在曠野上就更顯的扎眼,它靜靜地聳立,如等待,似守望。
當一個生命仰望眼前高聳的石碑時定會生出無數的感慨和惶恐,因為石碑的上面有兩個碩大的紅字“鬼門”。
鬼門擋路,由生入死,鮮活的生命,怎能不回首惶恐,畢竟人生一世總是和錯誤與悔恨同行。
可此時昂首而立於石碑前的人的眼神卻是淡淡的冷漠,甚至有幾分不屑。
她的眼神,可以讓人感覺到面紗背後的那張臉上寫滿了的高傲。她是高傲的,不因她是北國公主,不因她是滄海傳人。
她的高傲來源於生命深處的那些掙扎的哭喊,來源於冰天雪地裡那些痛苦的等待,來源於當年幼小的心靈上埋藏的那顆復仇的種子——以血為媒、不死不休的血祭誓。
慕容羽冷漠不屑的眼神靜靜掃過那石碑,掃過鬼門兩個字,然後伸出右手,如玉的手掌輕輕按落。
石碑一陣晃動,如一個掙扎的生命。晶瑩的冰凌如根般生長,從慕容羽的手掌按處四散開來。
眨眼之間,五丈高的石碑便被冰層覆蓋,冰層下黑褐色的石碑透出瑟瑟的寒意,而“鬼門”兩個紅字卻如血染般的豔美。
跨過鬼門,便是鬼界,神州現存的四大門派之一的神秘而古老的鬼派就在眼前。
可她毫無猶豫,甚至有些期盼,從容地跨過鬼門。
慕容羽跨過鬼門,頓感陰風襲來。人影閃動,四個白袍人倏忽間出現在眼前。
四人均戴著黑白麵具,不見真容。慕容羽冷哼一聲,她知道鬼派的總壇鬼城還在數里開外,這些人定是鬼派的外圍守護。
從他們現身的手法看,這四人身懷藏氣隱形之術,修為均在靈聖上境。想來鬼門乃是鬼派的第一門戶,門面所在,看守的人物該是鬼派翹楚。
果然,四人按東西南北站立,氣息內藏,凝而不動。
東邊的白袍客一拱手道:“姑娘留步,此乃鬼派重地,不能擅入。我等乃二聖座下巡邏使,望姑娘說明來由,在下自可通報。”
鬼派不愧為神州大派,四人雖眼見慕容羽冰凍鬼門石碑,可此時說話依舊禮數周到,不失名門大派的氣象。
慕容羽看了看四人,冷笑一聲道:“萬載鬼派,名不虛傳。不過本姑娘乃是找鬼娘子還願來了,不煩諸位通報。”
白袍客道:“想見勾魂使不難,姑娘請賜芳名,否則怕是過不了鬼派三關。”
慕容羽冷哼一聲道:“相傳要到鬼城先過三關,看來真有此事,那本姑娘今日就闖關試試。”
話音剛落,慕容羽雙手連彈,四支斷羽激射而出,分襲四人的前心。
四人見慕容羽率先發難,白光襲來,不知是何物事,慌忙躲閃。
這才各自看清,飛來的乃是一支斷羽,本以為一閃躲過,可那斷羽卻如影隨形。
四人又再次躲閃,卻情形依舊。可這四人絕非一般的神州修行者,乃是鬼派巡邏使者。
四人立刻明白這斷羽隨氣而走,只要你身帶氣流,無論你如何躲閃,這斷羽都似跗骨之蛆。
四人既已看破玄機,便有了破解之法,聽方才搭話的白袍客喝道:“藏氣遁形,結劍陣!”
再見四人轉瞬間身形全無,那四隻斷羽隨之落地。
倏忽間,四人再次現身,按四方站立,手中卻已各自多了一把三尺長劍。慕容羽看在眼裡,心下暗贊:“萬年鬼派不負盛名,藏氣遁形之術居然破了我的斷羽。”
再聽那白袍客道:“姑娘不聽良言相勸,莫怪我等得罪!”說罷,四人同時出劍,但見劍光霍霍,如紛紛梨花,似要把慕容羽罩在其中。
慕容羽展開輕身之術遊走於四人之間,如閒庭信步,看這四人的劍法玄妙,頗有功力,僅以劍術看,四人就應在北國的“孟氏三傑”和那當日北國的神壇高手之上。
四人的劍陣乃以四象為基,頗得陰陽之妙,四人心有靈犀,攻守有度,進退如一。
四象陣發揮到極致,劍芒四射,劍身靈力傳來,似乎神鬼也無法遁形,足可擋下神州一流高手。
可惜四人遇到的卻不是一般的神州高手,而是為了血祭誓而來的滄海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