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才想起敵襲。已然完了。
城門被開啟,大隊騎兵蜂擁而至。
代縣城破。
前後不超過一個時辰。
金並沒有屠城,不是仁慈,而是沒時間屠城。
鐵浮屠整整三萬人,休整了半夜,第二日清晨便出發了。
三萬騎兵,奔襲五十里。直入原平。
劉光國剛剛見到代縣前來稟報的人,便聽聞城外圍了三萬金軍。
數只飛鴿瞬間飛起,往南邊去了。
而劉光國則是親自到了城頭看著城下,憂心忡忡。
去年冬天,整個金國大雪,宋國北疆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雖然小麥長勢很好,但是其他作物,簡直慘目忍睹。
而原平的糧食,也全部是從隴西和成都平原運來的,只是城中本來是沒有多少糧食的,如此被圍,不出十日,就要糧盡,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原平本就沒有多少人手,總共才兩千多人,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什麼反擊突圍什麼都是廢的,唯有等死一途。
這就是兀朮用了數年時間完成的事情,那就是讓敵人恐懼。
天知道,當年那些兵法大師如何用幾百人打敗千人萬人的,但是劉光國卻沒這個底氣。
所謂上兵伐謀,下兵伐城,只是籠統的說而已。
若說城池的主人,卻又被綁在城上,不能機動。所以主動權在進攻者手裡。
劉光世很想放棄原平,但是現如今已經晚了,根本沒時間逃離。城下三萬人虎視眈眈,根本沒有半點逃脫的僥倖。
三萬鐵騎根本沒有半分要速戰速決繼續奔襲忻州的意圖。
似乎原平就是他們三萬鐵騎的最終目的。
只是,原平在一座山崗上,除非被圍得彈盡糧絕,否則很難拿得下來。
安營紮寨?一個噩耗傳上山,劉光國不由一愣,難道你們還要圍著原平擺大宴不成。
轉而一想,原平只不過是大宴之前的開胃菜。根本無足道爾。
劉光世,看著山下,無時無刻不在焦慮著,終於,劉光世選擇了突圍。
坐著等死,不是劉光國的性格。
四月十七,夜。山風呼嘯,陰雲籠罩在山間,原平自然也是一片漆黑。
雖然有些星光,但是太暗了,看個路都不太能分辨坑洞和石頭。但是原平城門卻開啟了。城中兵卒們開始列隊出城。
還好,當朔州陷落之時,那些願意走的人,已近走了,所以原平城中也沒有多少人,而留下來的,就是真的不願離開的,哪怕原平陷落,這些人也頂多以死明志,斷然不會遠走。
山區,這樣的人實在太多了,鄉土情結,很難被沒有這種情節的人理解。
兵卒們從山崗上下山,朝著南面突圍。
雖然北面和東面的路比較好走,但是南面卻是離忻州最近的路。
當劉光國身先士卒,牽著馬兒慢慢前進之時,山下,南面也是人影濯濯。
馬兒的嘴都被布條拴著,而且兩千人中也根本沒有多少人有馬匹。
當一行人下到山腳的時候,遍地突然火光大作。
被火光晃眼的宋軍皆是抬手擋光,或者低頭躲避。
緩過神來,才發現漫天箭雨已然臨頭。
有埋伏!
劉光國大喝:“往回撤!”
只可惜,既然已經下山了,兀朮還會放他們走麼?
一對對騎兵一擁而上,血肉翻飛。
但是宋軍也不是隻會逃而已,見到逃不掉了,宋軍都舉起長槍相抗。
霎時間,刀兵亂舞,火光點燃了天際的雲朵。
蒲察石家奴不由轉頭對兀朮道:“大王,你知道,我就是腦子生的笨,你怎麼知道他們今天夜裡要突圍的,又是怎麼知道是南山腳的?”
兀朮看著劉光國的掙扎,不由輕笑:“我們圍城不攻,他們打也打不過,等死也不是辦法,所以還是會選擇逃。我下午看到風向,看了看天色和飄來的雲,就知道今夜天黑。天色黑,劉光國自然想要逃。”
蒲察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那他們為何要走南山呢?”
兀朮指了指東面又指了指北面,道:“我們是三萬騎兵,若是他們有一萬步兵,都不會走南面,因為南面過去就是忻州,是我們兵力最強的地方。但是他們只有兩千人,就算逃下山也跳不出我們的包圍圈,所以他們只能走南面,以期找機會讓大部分人逃回忻州。”
蒲察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