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當繼承人。”
邁克爾得到了感謝信和一筆酬金,查爾斯爵士代表他拿了出版商的支票。凱瑟琳將書獻給了達尼人:相簿姆、德格沃泰和別的人。她把書命名為《天堂裡的戰爭和死亡:新幾內亞達尼文化的戰爭儀式》。最後,她用德格沃泰在相簿姆葬禮上自作自唱的詩作為書的序言:
“靈魂尚未安息,
回來困擾著我們的安寧,
直到我們為你復仇之日,
才能永登極樂,
在那遙遠的世界。
我們獻上祭品,
使你免遭飢餒,
我們獻上愛意,
使心靈不再彷徨。
請離我們遠去,
開始你的旅程,
但請不要忘記愛人,
你必須獨自前行。
德格沃泰 達尼部落
新幾內亞
1940年2月25日
11月25日的晚上,她準備第二天和查爾斯爵士到三藩市搭軍方飛機去印尼群島。她坐了下來,給邁克爾寫信,直到第三封她才比較滿意:用簡潔而冷淡的語氣寫成,裡面附了一張照片和關於她們母子與查爾斯爵士接觸的訊息,並提到她會去爪哇。信中她否認自己有意對他施壓,讓他承認兒子;也不想他為了她專程去巴塔維亞一趟。她用瞭如此大的篇幅,只為了告訴他,沒有他,她一樣過得挺好。她從華盛頓給他寄了信,寄到他的駐地。她為自己實現了對查爾斯爵士的承諾感到滿意。
《歌唱的種子》第二十七章
日本 千葉群島 1941年11月26日
就在凱瑟琳寫信的同一時刻,在世界的另一邊,由23艘戰艦組成的日本航母艦隊正在東京1000英里以北的軍事集合點整裝待發。艦隊自千葉群島的瀨戶深水港灣出發,呈單列破浪前進。甲板上瀰漫著興奮的熱情,直衝往遼闊的海域。天空萬里無雲,被認為是個好兆頭。驅逐艦與巡洋艦離開港灣時試著射擊開火,激起無數浪花上島上積雪的小山。槍炮的怒吼和雪花、浪花的飛濺構成了出行的壯景。
艦隊的行動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雷達上的晶體震盪器被摘了下來,保持寧靜;垃圾被貯藏在一邊而沒有扔掉;空油罐先被壓扁,再放到甲板上。千葉群島的郵件服務被中止,瀨戶港的漁民都被召集,拘留在灣內。潛水艇先在前方偵察情況,防止中立國的商船誤入艦隊的航道。如果發現有這種情況,軍方馬上派隊登船並捕獲船隻。如果萬一艦隊與美軍的太平洋艦隊不期而遇,按海軍少將山口多聞,普林斯頓大學畢業生的話:“我們開炮致敬,高唱‘沙由那拉 ’,然後就打道回府。”
當時整個軍事指揮室的軍官都鬨堂大笑,但玩笑並非胡鬧。除此之外他們能幹什麼?日美還未開戰,只能寄希望於十天內艦隊能不被發現,順利到達目的地。
《歌唱的種子》第二十八章(1)
荷屬東印度群島,1941年11月30日
查爾斯爵士在達爾文港 上岸,滿載著英國海軍人員的飛機在這裡加油,準備飛往澳大利亞和新加坡。爵士臨時奉命在新幾內亞和索羅門群島加強軍事哨站的建設。他讓凱瑟琳和小邁克爾先行到巴塔維亞。到12月15日,他再去跟她們會合。
飛機在爪哇群島的巴塔維亞湯榮普里歐港著陸,邁克爾的姐姐瑪吉特去迎接凱瑟琳。她穿著時髦的印花裙子,與碼頭上的軍事人員和軍事裝備顯得很不協調。凱瑟琳左顧右盼,看到印花長裙一路向她走來,凱瑟琳現在能仔細一睹印花長裙主人的芳容。瑪吉特按照通俗的眼光並不算漂亮,卻另有動人心魄的魅力。即便是初次見到她,也會發現有一種很奇怪的矛盾。她的妝化得美倫美奐,頭髮捲成迷人的波浪卷,風格獨特的長裙在海風吹拂下左右搖曳,象一朵綻放的異域奇葩。但她還穿著土氣的白襯衣,似乎是為了減弱她的美麗,做一些傻事。她手裡拿著一頂大草帽,和在田地裡幹活的村姑同一款式,她滿不在乎自己的外表。好象花蝴蝶一樣,瑪吉特穿梭於人群間,走到凱瑟琳身前,伸出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角度超過了九十五度。凱瑟琳驚歎這隻玉手既不多汗,又堅定有力。 相比之下,她不禁自慚形穢。
“凱瑟琳嗎?我是瑪吉特,邁克爾的姐姐。”她藍色的眼眸盯著凱瑟琳的眼睛,眼神很友好,但臉上沒有微笑。凱瑟琳後來才知道,瑪吉特很少對什麼事物微笑。自荷蘭裔母親身上她繼承了堅定實際的人生態度,又帶有一種非常老到的英式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