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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一名壯年高階警官排眾而出,操著生硬的英語說:“你好。我是西班牙警隊的岡薩里斯上校。我們要確定各位沒有攜械入境。那是違反我國法令的。”

“沒問題。”卡諾斯的西班牙語異常流利。他曾在中美洲幹過不少“工作”。

卡諾斯及七名部下接受刑警的迅速搜身,確定連一枚子彈也沒有帶來。

“冒犯了各位。”岡薩里斯上校道歉說。“你們可以離開了。”

卡諾斯完全沒有理會他。“安東尼和艾迪,”他指揮其中兩名部下。“你們兩個留在馬德里請這些刑警先生協助,蒐集有關那個鬥牛士被殺的線索。其餘五人跟我到託利多。”

六人身手矯捷地登上大轎車,其中一名滿臉鬍鬚的魁偉部下坐上駕駛席。在六個巨漢前顯得如小孩般的文化官麥卡菲則坐到前席,負責帶路。

轎車在兩輛警車開道下,沿特別通道駛出機場,進入了高速公路。

坐在最後一排座位上的卡諾斯,朝後面漸漸遠離的警車揮揮手。“Adios(再見)!”

麥卡菲頭也不回地說:“你們需要的東西在座椅下。”

後面五人抓起座椅的暗格。

麥卡菲依舊望向前方車窗。“奧地利制格洛克17自動手槍連皮套八支;完全裝填的子彈夾五十排;兩支MP5K手提輕機槍連彈夾二十排。足夠了吧?”

“做得好。”卡諾斯一邊檢查槍械,一邊微笑說。

康哲夫沒有把小汽車停好便攜著公事包躍出車門,奔入了“喬西·加比爾旅館”的一樓大廳。

“喬西·加比爾旅館”式一幢只有三層高、三十八個房間的小旅店,整座建築的歷史已有八十餘年,外表古舊樸素,但內裡非常舒適。所有房間都有面對街道的陽臺,向東一面可遠眺高聳的大教堂。

“是康先生嗎?”肥胖的老主人加比爾撥撥灰白的頭髮,從櫃檯後驚奇地瞧著神情焦急的康哲夫。加比爾自從成為旅館第三代主人之後,接待過的中國住客不超過二十個,當然一眼認出了康哲夫。

“我妻子回來了嗎?”康哲夫急忙伸手索取房間鑰匙。

老加比爾擺出空空的雙手。“她回來了,在上邊——”

康哲夫已從櫃檯前消失。他邁出矯健的步伐,五階當一步登往三樓。

三樓走廊一片昏暗。天色已幾近全黑,走廊內光線不足。

康哲夫在走廊前站住了。

——要怎麼跟媞莉亞說呢?

“男人總是這樣的嗎?”他回想起她說過的話。“總是讓幸福從身邊溜走……”

康哲夫多次想舉步卻走不動。手臂和雙腿都傳來麻痺的感覺,血液洶湧衝向腦袋。

——許多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種種影像如電影的快鏡頭般在他腦海中迅速掠過:髒亂的紐約唐人街、母親臥在病床時那張僵硬的臉、史葛·萊利的無頭屍身、霍勒少校的獰笑、京都城郊的櫻花、阿爾卑斯山脈的皚皚嶺線……

——這就是我的人生嗎?

“人若尋找不到生存於天地間的意義,不過行屍走肉……”老和尚的話語在他心裡響起。

康哲夫邁出了第一步。

“還有多久到託利多?”卡諾斯把自動手槍插進左腋下的皮套內,詢問坐在前座的麥卡菲。

“大約三十分鐘。”麥卡菲輕託圓框眼鏡,瞧著一根接一根燈柱從轎車兩側飛快掠過。

媞莉亞坐在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旅館房間內。

房間大門傳來扭動門鎖的聲音。

她拼命想唿喊,但嘴巴被膠帶緊緊封著,只能從鼻子發出絕望的悶聲。

大門開啟,露出一線垂直的微弱光華。

她流淚。

踏進漆黑房間的一剎那,康哲夫本能地把公事包舉到身前。

一股強大的衝擊力震盪他雙臂。

康哲夫最初以為是子彈。錯了。

鋒銳的劍尖貫穿公事包前面的皮革、裡頭那本厚厚的《朔月王國傳說》、背面內藏的防彈合成纖維、背面外層皮革,刺進康哲夫右胸三公分。

康哲夫感覺到那片銳利的金屬仍在他的血肉內前進。

劍尖再刺進半公分——

康哲夫向前蹴出一腿。

隨著一記沉重無比的聲響,利劍離開康哲夫胸肌,脫出公事包。

受到蹴擊的反作用力,康哲夫往後飛跌,仰倒在走廊上。公事包掉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