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男人,被自己一鬨,肯定願意揭竿而起,反了劉徹的,這天下,便是她父親的,到時候,她便是至高無上的公主了。
劉陵走後,陳阿嬌與主父偃對望了一眼,主父偃道:“小人覺得這事情不去看看,簡直是……”
陳阿嬌也笑了一聲:“我們兩個平頭老闆姓還擔心社稷大事,不過怎麼說——張湯也算是我故交,走吧。”
於是二人走了出來,陳阿嬌卻在樓梯口撿到了一份黃帛的公文,她本來是想要往上面繼續走的,這個時候已經站在了樓梯的臺階上,正要將方才撿起來的公文開啟,頭頂上卻傳來了冷冰刻板的聲音:“夫人還是將那東西,還與張湯吧。”
張湯是等劉陵走了之後才想起公文還在她手上的,如果丟失了公文,後果不堪設想,便是最初計劃的這一環裡公文是不能丟的。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下來一看,卻看到陳阿嬌撿起了那公文,並且要開啟看,於是下意識地便冷臉這樣喊道。
陳阿嬌一步一步往上走,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她的披風還沒解下來,便這樣籠著往上面走,她必須要跟張湯說清楚。
只是沒有想到後面風一樣衝進來一個女人,正是去而復返的劉陵,她發現自己丟了公文之後也是火急火燎地回來找,只是看到樓梯這邊,尤其是陳阿嬌手中的公文,便想也不想就衝上去。
樓梯算不得寬闊也算不得狹窄,過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是沒有想到這來了的劉陵看到那公文就急了眼,張湯只道一聲大事不妙。
陳阿嬌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劉陵直接一把奪過了公文,可是劉陵這個時候才看到陳阿嬌的臉,於是下意識地伸手一推,“啊”地尖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頭。
張湯這個時候已經下來了幾分,直接衝下去拽陳阿嬌,卻拽不住,拉住她的手,也跟著那力氣被拽了下去。
陳阿嬌只覺得自己身子不穩,被劉陵那一推整個人就往側面倒去,張湯拉不住自己,反倒被自己牽連下來,她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卻忽然之間什麼心思也沒有了。
張湯攬住了她的腰,卻隨著一起跌落在了大堂的地上,他的手臂格擋在她的腰和地面之間,只護住了那麼一點。
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張湯只覺得腦袋裡“嗡”地一聲什麼都空白了,只有陳阿嬌身下散開的那一片紅。
主父偃想也不想便回頭叫到:“去叫郎中!叫郎中!孕婦摔倒了,快去!”
趙婉畫上來,看著還呆愣在一旁的張湯,直接一把扯開了他,想要將陳阿嬌抱回到密室裡去。
張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推開了趙婉畫,將陳阿嬌抱起來,也不顧那滿身的血汙,便往密室之中去。
一張小榻,兩條人命……
劉陵臉色煞白,直接將公文丟在地上轉身就跑了。
未央宮中,劉徹在在竹簡上寫著什麼東西,一整天心情都非常好。
他看著自己的手臂,嘴唇又彎起來。
陛下這麼詭異地笑了一天,就是連上朝的時候都難得地和顏悅色,連汲黯這種善進諫的直臣也被陛下和顏悅色地對待——整個未央宮中的侍從宮人們都在猜測是不是衛娘娘有喜讓他這麼高興。
郭舍人這心裡苦啊,可是隻有自己才知道。
他看劉徹還在寫什麼東西,忍不住勸道:“陛下還是早些歇著吧……”
劉徹將那竹簡放下,招手讓郭舍人過來:“老郭你快來看看這些名字,哪個好?是琚,還是珏?或者叫做弗睿……”
郭舍人頭都大了,“哪個都好啊……”
“哪個都不好!”
劉徹忽然將毛筆直接摔在了案上,皺著眉,“哪個都配不上我們的孩子……”
外面有個眼熟的宮人,郭舍人出去了一趟,聽到那訊息忽然之間冷汗就下來了,心跳得厲害,他直接揮手讓那人走,自己卻急急忙忙跑進殿中,“陛下——”
“想到了,叫——浮生。”
劉徹沒有注意到郭舍人的臉色,而是恨高興地看著他,雙眸之中充滿了神采,將自己方才寫下來的兩個字給郭舍人看:“她給我講過浮生六記,我們的孩子不管男女,都叫做浮生。”
“郭舍人,你怎麼了?”他忽然覺得奇怪。
郭舍人覺得自己嗓子眼兒裡像是堵著什麼,半天才哽出一句話來:“陳……陳……陳皇后……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
ǎ�瞟擤專T一…… 浮生什麼的,只是因為作者最近在看浮生六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