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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天之靈的你一定會讀到這樣的信。

親愛的容:

來信說我的信太使您陶醉了,而且還不讓以後再那樣的寫,我接受這個意見,不過我要申明一點即是:那都是真實的夢,也可以說是我倆全部的心願。難道這幾天的月色不夠供您醉倒嗎?當然,如果到了那一天,的確是我們此生幸福的極限,那目前這個可愛的目標難道不會使我們愈加奮勇嗎?沒有勝利就沒有幸福可言,沒有幸福的生命誰會貪戀片刻呢?

……

8月17日學雲又給妻子寫過信,他記得這封信的開頭就是這樣寫的。妻子大名叫餘顯容,在地下工作時也用過“力生”這名。

“親愛的:你在陰險毒辣的敵方工作,經受了多少艱難困苦和折磨。但你全心全意為革命工作,從沒有貪念過眼前的家庭生活,你常幫助我說:‘沒有光輝的生命,比起死來還要痛苦萬倍,為了確保未來的真正幸福,我們不能不忍痛離別,如果,我們沒有勇氣去克服情感的衝擊,那一定是沒有勇氣去完成偉大的事業。’我記著,我永遠的記著。我愛你,我永遠的愛你……”這信你也不會收到,因為你已經犧牲了。這是你妻子在思念你的時候重讀你在獄中寫給她的信之後對你說的話。

“親愛的容媚:

我讀了您的信,就像火燎一樣地從內心燃燒到體外來,您真是我的靈魂呀,我們的愛從這次的離別更放出它的異樣光彩了,我們的愛是偉大的有意義的,有理想的,不是僅肉體的慾念,也不是僅才子佳人們賣弄風流的陶醉,更不是‘卿愛我,我憐卿’似的有閒人含有病態的憐念。我們真正是:如電一般地感人,如火一般地熱烈,如鋼鐵一般地堅強,如泰山一般地崇高,我覺得我倆都是生命的星光,我失去了您即是失去光明,即是失去人類幸福的象徵,因為您是多麼地愛好人類的幸福,愛好光明的世界,沒有自私的貪迷,沒有把您的所有思考放在您自己的身上。親愛的,您越發艱苦,我越發覺您才是真美,我把您想象成一個揮汗淋淋地,昂首闊步地,舌疲唇焦地自由幸福之神,無疑的,我們之間已沒有庸俗的夫妻觀念了,我們有的是志同道合的兩個青年有志氣的男女的無可喻價的愛!……”

這封信寫於1949年9月5日,也是張學雲給妻子寫的最後一封信,之後由於獄中鬥爭越來越複雜,唯一可以透過“內線”同外面聯絡的渠道也失去了,所以之後的日子裡,張學雲只能用心給他日夜思念的嬌妻寫信了。他相信在解放軍炮聲中投入緊張革命鬥爭的妻子會讀到他的心聲,也會傾聽到他對她的那份熾烈的愛。

“親愛的學雲:我寫血書,我為忠實於你,我忍受一切痛苦,留下生命為革命。在這春節除夕的日子裡,每戶人都吃著團圓過年飯,獨我坐在屋裡戀著你,雲啊,你等著吧,待我為四化作出我最後口氣後,我們再團聚吧!但我活著一天也永遠的記著你的話‘今後生活一定嚴肅、學習仍需要努力’。這是你對我的忠言,我一定照著去做!”

聽聽,這是你妻子的迴音。這回音是在你犧牲幾十年後的1980年春節的那天她寫給你的——

張學雲笑了,在黑暗中的張學雲笑了。他聽到了妻子的聲音,他甚至感受到了妻子那股溫存而激動的氣息。

他因此面對即將來臨的死亡毫無畏懼。十幾天後的深夜,敵人對渣滓洞開始實施大屠殺。當罪惡的子彈穿過監獄的鐵窗掃向戰友的肉軀時,張學雲勇敢地衝上前去,欲想以自己的身軀掩護自己的難友,於是當敵人的子彈密集地穿過他胸膛,鮮血從樓上流淌到樓下,而他抓住鐵窗的雙手依然沒有鬆開……

現在是1949年11月15日的早晨。張學雲仍在默揹著他幾次寫給妻子的信。他喜歡寫信,入獄前在革命的戰鬥歲月裡他也經常一邊行軍一邊仍然不忘給妻子寫信的習慣。入獄後沒有了條件,給妻子寫信成了一種奢侈,那時因為每發出一封信太艱難、太艱難了,所以張學雲能把每封發給妻子的信日後都能背誦下來,那是屬於他個人的藏在心底的摯愛,誰也無法剝奪,即使鐵窗,即使子彈,即使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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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害李青林、江竹筠等難友之後的第一天清晨,渣滓洞的許多人都比平時醒得早。他們似乎都在看著東方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