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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漠北面色微微一變,背脊越發的僵硬起來。
“容恆……”
“秦老爺還是稱本侯為定安候比價好。”
秦漠北一口銀牙幾乎咬碎,他長袖下的手緊握成拳頭,死死的壓制住自己的怒火,深吸一口氣,他再次開口面色已經平靜了下來,“定安候,就算你不肯承認我是你的岳父,可也改變不了秦惜是我女兒的事實!以前的確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對不起她和她娘,現在我有心悔改……”
“那是你的事情。”容恒大手一揮,不耐煩的打斷他,“奉勸你,有事說事,別在這裡打親情牌,我和媳婦都不吃這一套!”
秦漠北咬牙,不得不住了口。
他沒想到容恆竟然是這麼一個油鹽不進的,比以前痴傻的時候還要難纏,偏偏又不能得罪,他按捺住胸口的火焰,沉聲道,“……這一次讓珊兒給惜兒傳話,的確是有事相求。”
容恆譏誚。
果然如此,這個秦漠北如果不是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危害,恐怕一輩子也想不起來自己有個叫秦惜的女兒。
秦惜和孫氏幾乎已經成為他的恥辱,他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忘記他曾經娶過孫氏,曾經和孫氏生下秦惜。
“什麼事,說吧!”
秦漠北支支吾吾的開始訴說起來。
……
此時房間中的秦惜掩住了口鼻,內室比外室環境更差,一進屋一股子惡臭就撲面襲來,秦惜厭惡的皺眉,王嬤嬤已經習以為常,看到秦惜的面色,立馬去窗邊開啟了窗子。
邊動手邊道,“這些時間老太太糊塗了,但是唯獨有一樣,不肯讓人看到她的樣子,所以平日中都是門窗緊閉的,屋子裡的氣味散發不出去,也就成了這樣了。”
秦惜微微頷首,走到了窗戶邊的床榻上,老太太比三個多月之前瘦了特別多,幾乎算的上是皮包骨頭,一張臉滿是皺紋,臉皮鬆弛,一伸手幾乎都能把她的臉皮給扯起來。
都這個樣子竟然還能熬過這個冬天。
秦惜冷笑,她原本以為老太太肯定過不了冬的。
老太太雖然癱瘓,可腦子卻是好使的,她癱瘓的這小半年,她脾氣越發的古怪起來,睜眼看到秦惜,她渾濁的眼珠子滿滿的都是兇狠,嘴巴嘀嘀咕咕的唸唸有詞,卻偏偏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王嬤嬤見此忙俯下身去聽她的話,聽到了之後她面色微微一僵,對秦惜露出歉意的表情。
“她說什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
“說吧,她說什麼難聽話我沒有聽過。”
“老太太說……說您是賤蹄子,嫁人了有家了就忘本了……”王嬤嬤垂下眸子不敢看秦惜。
秦惜失笑,這個老太婆還真以為她還是以前那個說一不二的老太太嗎。
她緩緩上前,青翎給她搬了個凳子,她扶著凳子緩緩坐下,手指卻突然一痛,秦惜一低頭就看到凳子上凸出的釘子。她聳聳肩,這老太太果然是不受待見了,屋裡的東西都已經落魄成這樣了,避開釘子,坐在床邊也不生氣,笑吟吟的看著老太太,想著以前她對她的狠,還有對孫氏的挖苦刻薄,秦惜笑意愈發的深刻起來,她瞧著老太太陰冷的目光,樂呵呵的道,“老太太,你可千萬別生氣,氣死了你我可一點責任都沒有!”
一句話剛落,老太太的面色就兇狠起來,眼神幾乎要把秦惜給吞了,胸口不斷的起伏著,讓人毫不猶豫的相信如果她能動,肯定撲上來咬秦惜一口。
“恐怕還沒有人告訴你吧,我和秦家早就脫離了關係,而你最親愛的兒子也被我娘一紙休書給休了,成了大遠朝第一個被女子休棄的男人!”看到老太太豁然瞪大的眼睛,秦惜心情更好,她從來都是有仇必報,把老太太弄成現在這樣都不足以抵消老太太對秦惜和孫氏做的一切。她冷笑道,“今天我來看你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來看看你什麼時候才能死,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你的報應也來了,自從你癱瘓了之後應該見識到世態炎涼了吧,當初我和我娘可就是這樣被你欺壓的。”
老太太在床榻上拼命的掙扎撲稜起來,可她癱瘓的身體也只有脖子能動一動,那掙扎在秦惜看來跟沒有也沒什麼區別。她喉嚨咕噥著,王嬤嬤再次俯身去聽,這一次面色越發的尷尬起來。
秦惜沒有再問王嬤嬤,反正老太太嘴裡也吐不出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