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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了口茶,讚不絕口地說:“鹿侯府人傑地靈,泡出的茶也不一般。”

福太太說:“這茶是洞庭湖畔的碧螺春,又不是同州的產物,弟弟的奉承有些不著邊際了。”

葛雲飛把茶杯放下,說:“我當然知道這茶是碧螺春,不過泡茶須水,好茶有了好水能泡出好滋味。我誇讚的是鹿侯府的水,這難道也叫奉承嗎?”

福太太立即抿嘴笑了說:“滑頭。”

見表姐有了笑,葛雲飛才問:“到底是什麼事情叫姐姐這麼不開心?”福太太不做回答,而是將飲了一半的茶遞給蓮兒,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鹿侯府以前沒有能和福太太說上話的人,現在有了葛雲飛。

事實上每年春夏之交是棉花生意的淡季,葛雲飛在這個時候都會來同州一趟。他有看望福太太的習慣。他的汽車一來,全同州城的人都看得見,風塵僕僕的。福太太看著葛雲飛,想著他上次來的時候已是一年之前,卻好似過了許多年一樣。有時,福太太會說:“你與家人每年團聚也不過兩次,卻每年都跑上幾千里路來看我。”他就一本正經地說:“誰叫我就你一個姐姐?”說話時,目光不離福太太的臉。

丫鬟切了一盤哈密瓜,擺在兩人中間。福太太說:“這是正宗的新疆吐魯番哈密瓜。”福太太從盤中捏了一塊,並沒有自己吃,而是遞給了葛雲飛。數年前她也曾這樣把哈密瓜遞到他嘴邊,那時候,他會一口叼走她手裡的哈密瓜,一邊高呼:“甜。”隨之,兩人哈哈大笑。如今,那笑聲分明就在耳邊迴響,那笑聲順著金色的陽光傾瀉而下,清脆地落在院子裡。福太太回想著如煙的往事,她感覺葛雲飛也聽到了那笑聲,他肯定聽到了,要不他的臉是不會那麼紅的,福太太聽到他隱隱地喚了聲“姐”,然後用手接住了已到嘴邊的哈密瓜。福太太嫣然一笑,說:“弟弟,你如今變得比以前謹慎多了。”

紅香這邊也換上了夏天的行頭,穿上了粉紅的絲綢長裙,頭髮也紮了起來,床上鋪了竹板涼蓆,每天睡前都要細緻地擦拭一遍。

那幾天紅香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氣味,那氣味隱隱地帶著騷臭,像腐爛了的臭雞蛋,從下體散發出來。紅香去茅房換了條月經帶,把那條用過的洗了,淡紅的汙水像一段噩夢一樣被她倒在院子裡,無聲地滲進了地下。

小梅看著紅色的汙水說:“小姐,你又自己動手洗床單了?”

“我在洗月經帶。”紅香說。

福太太只得再次去求助宏允法師。不出她的所料,派去南香山的人再次帶回來了大把的草藥。派去的人回來說:“宏允法師說她已經盡力了,要是還沒效果她也沒辦法了。”

福太太交代小梅:“這些藥你得親眼看著小姐喝完,一滴也不能灑掉,要是灑了一滴,我就要你身上一塊肉。”小梅惶恐地點頭,心裡卻感覺莫名其妙,小姐的病已經好了,還要喝藥,難道她還有別的病?有錢的小姐都是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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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香 第二章(7)

小梅每天下午的事情就是熬藥,苦洌洌的氣味經久不散地到處飄散,像深秋的霧靄一樣無所不在。

紅香仰起頭對小梅說:“能不能給我加些糖,我受不了,太苦了。”小梅站在門邊,一隻手撫著門框說:“福太太吩咐過,不能加糖,加了糖藥就不靈了。”

紅香捏著鼻子把藥喝了下去,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有幾次差一點就吐出來。小梅走過來看看盛藥的碗,然後說:“小姐,還有一點,最後一點點。”小梅把碗拿起來,重新遞到紅香手上。

“已經完了,那是藥渣。”紅香說。

“還有一點。”小梅說,口氣絲毫不容商量。

紅香看看小梅嚴肅的表情,接過碗來把剩下的藥仰頭喝了,藥液從嘴角流出來。紅香說:“這下你滿意了吧?”小梅紅著臉退了出去,紅香則從裡面“啪”的一聲把門狠狠地關上了。小梅在關門聲的餘音中站了一會,恍然感覺到自己可能把小姐給得罪了。

夏天的陽光黃亮亮的,從繁茂的樹葉間瀉露下來,明晃晃地在空裡晃盪,除了樹枝上的蟬鳴,鹿侯府一派安寧景象。無所事事的小梅去了水房。阿財見到小梅,變得興高采烈,不知道怎麼招待她,雙手不斷地揉搓著,最後他從牆角的櫃子裡拿出一袋廣東產的水晶話梅。小梅抓過話梅,看了阿財一眼,說:“想不到你這個大男人也吃話梅。”

“我不吃話梅。”阿財甕聲甕氣地說。

“那你還買?”小梅邊吃邊說。

水開了,阿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