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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盛奶奶都沒怎麼在農場裡住過,只是偶爾過節的時候到農場來跟盛爸爸他們團聚吃個飯,吃完飯就又送回城裡跟盛宴的小叔他們一起住了。至於盛奶奶為什麼沒跟盛宴的家人住在一起,那都是上代人的事情了,說起來也沒意思,於是盛宴就乾脆連想都懶得想。

盛宴將外婆的行李提進她的屋裡,跟老人家說了幾句話,就讓王阿姨幫忙收拾一下,自己上了頂樓。在郊區一般都不會有什麼高樓,盛宴站在頂樓上,視野十分開闊。她看到盛媽媽抱著盛翊到了玫瑰園,那一片玫瑰園還是她上大學的時候盛爸爸種的,如今開得十分好看。盛爸爸頭上戴著一個草帽,看到了盛翊過去,也不知道盛翊跟爺爺說了什麼,盛爸爸就將頭上的草帽拿了下來,改放在盛翊的頭上。然後盛宴就看到盛翊好似是個小瘋子一樣,頭戴著草帽在花園裡到處亂轉。

盛宴忍不住輕笑,語氣帶著幾分寵溺,「真是個幸福的小鬼頭。」

陌城公安總局。

兩個小時前還在機場的顧洋已經在他的辦公室裡,在他的辦公桌對面,坐著的是去接他的板寸頭,只見對方在他辦公桌前的椅子大刺刺地一坐,伸著長腿,「顧隊,這趟還順利?」

顧洋拿起杯子去接了一杯水,「嗯,還行,已經把我們手頭的資料都給了那邊的緝毒組,那個販毒團夥已經集體被捉捕,很快就會判決。」

板寸頭點了點頭,好像對這樣的答案十分滿意,但是沒一會兒,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拿出煙來,自己點了一支,然後將煙盒扔給了顧洋。

板寸頭連續地吸了好幾口煙,臉上神色有些陰霾,「靠,要是不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怎麼對得起那些犧牲了的兄弟。我今天早上臨出門前,刷了一下新聞,剛好看到販毒團夥落網的頭條,底下有人說販毒的人應該死刑,又有人說販毒的人都是迫不得已,都是家裡窮或者是被生計所迫才會走上那條路,為什麼不能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兩隊人馬隔著網線引發了一場撕逼大戰。我就奇了怪了,說應該給販毒的人改過自新機會的這些人,腦子裡是進了水嗎?」

顧洋聞言,臉上的笑容也褪了下去,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兩人在辦公室裡用香菸交流感情。

過了好一會兒,顧洋才笑著說道:「行了邵強,哪來那麼多的牢騷呢。這年頭,沒腦子的鍵盤俠多的是,你跟他們計較個什麼勁兒。」

這幾個月,陌城的刑警配合雲南緝毒隊追查一個販毒團夥,在追查的過程中,顧洋隊裡的一個刑警在追捕毒販的過程不幸犧牲。邵強作為副隊長,當天晚上是跟犧牲的兄弟在同一輛車的,子彈打中了刑警的大動脈,殷紅的鮮血流了一車,觸目驚心。邵強就這麼看著跟自己並肩作戰的兄弟在自己的懷裡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因此當他看到那些不知人間疾苦的鍵盤俠們在網上大放厥詞,說應該要給販毒者改過自新的機會時,真是出離了憤怒。

鍵盤俠們歷史沒學好,不知道毒品這玩意曾經讓這個有著千年文明的悠悠古國幾乎斷送就算了,可關於吸毒危害的宣傳,這些年都沒有斷過,邵強至今還能想起自己上小學初中時看到的關於吸毒者的圖片,觸目驚心,當時還沒當刑警沒見過大場面,幼小的心靈是想起來那些宣傳度就毛骨悚然的。

現在這些鍵盤俠們難道都沒有接受過這些宣傳教育嗎?口口聲聲要給販毒者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那他的兄弟呢?在南方一帶,每年都有刑警在緝毒的案子上犧牲,那些鍵盤俠們知道他們的平均年齡是多少嗎?他們一樣年輕一樣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可死亡來得猝不及防,上天給過他們一個重生的機會?

不想還好,一想起來就是一把火,邵強將手中的菸頭狠狠地在菸灰缸裡頭摁熄了,「不想較勁兒,可老子一想到那些鍵盤俠就來火,真想將他們踢回孃胎回爐重造。」

顧洋聽著他的話,正想要說些什麼來勸慰這個已經和他並肩作戰多年的副隊長,然而醞釀在肚子裡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電話就響了起來。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顧洋原本帶著笑意的五官變得凝重起來,應了幾聲簡單地問了幾句話,掛了電話之後拍了拍邵強的肩膀,「行了兄弟,我知道你心裡不好過,可職責所在,不敢辜負。先別憤怒了,西區那邊出命案了,找兩人過去走一趟。」

「死者名叫陳千帆,男,二十週歲,本地人士,是一家酒吧駐唱樂隊的鼓手,他身上有多處傷痕,致命的是腹部刀傷。死亡時間大概是在凌晨,具體時間要等法醫進一步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