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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又化回六僧,六僧同聲一喝,已躍成圓陣包圍住陸寄風,六根鐵刺巨棒也都朝著中央。

六僧同時以鐵棒擊地,細碎地敲著地面時,鐵棍蕊心內發出細細的嗚嗡之聲,聲音像是一張網一般,將陸寄風困在中央。陸寄風本以為這樣的陣沒什麼了不起,只要六棍一發,他就能見招拆招,化解攻勢。但六僧竟不出棒,只是以鐵蕊不斷拍地,同時緩緩繞走著,嗚嗡聲在陸寄風耳中不知不覺化為梵唄,有如無形的網一般,將他整個人罩在其中。陸寄風周身漸感沉重,難以動彈,甚至自心底浮現出莫名的無力與睏倦。

陸寄風心中明知自己並不會感到疲乏,但此刻卻身如千斤重鉛,就連小指頭都難動一下,就連精神都像要離體而去。這種感覺就像幼時極為睏倦,卻還在父母的督促下唸書習字,連自己何時打起盹都毫無所覺。

罽賓國的苦行僧人之中,有不少人都會藉著自我催眠而在盤坐時身軀凌空,甚至在說法之際以神通幻化種種奇景。事實上能做出種種奇觀的,除了極少數真正得道的神通者之外,大多僧人都是隻透過大眾催眠的力量,讓不識字的俗眾自以為見到了奇景,而對佛法心生崇敬。

這種術法在中原並未曾有過記載,饒是陸寄風定力過人,也一時不察而神智漸漸恍惚了起來。

但陸寄風很快便發現不對,他想抬手掩耳不聽這些聲音,但手根本舉不起來。他索性靜下心,不但不去抗拒這陣梵唄聲,反而聽了起來,分辨出這陣梵音裡都是他聽不懂的語言,便不覺有所威脅,然後想起道經中的句子,專心將上清含象功的道締配合起梵唄的節奏在心中默唸著。既不抗拒它,又不被它所牽引左右。

所謂道法自然,就是絕不逆勢而動,凡事都順著勢,自然無可抗逆,無可生壞,全身保軀而與天地同造化。

那幾名番僧見陸寄風屹立在中央,雖然周身不動,但並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反而像有一層看不見的什麼罩護著他,都感到十分訝異。六僧心意相通,見懾神之咒竟然失效,便同時加重了敲擊金剛杖的聲音,並且吟經之聲更加低沉,六人連聲音高低抑揚都一致地加強持咒,以期打亂陸寄風的守護。隨著持咒的能量越來越重,他們的身上也都冒出了冷汗。

誰知他們越是在金鋼杵的節奏中持咒,陸寄風周身的道光就越加盛大,令周圍的氣流亂了起來。六僧大驚不妙,施咒者若無法控制對方的心神,反而自己被對方懾住的話,那麼一切能量將反向到自己身上,恐怕六人都將神智錯亂。只是他們所發出的咒已強至頂峰,正與陸寄風所發出的道光相持不下,也不容他們在此時收回,可謂騎虎難下。

六僧繞著陸寄風而行,全身是汗而且眼露驚慌,反觀陸寄風,氣定神閒,相貌莊嚴,勝敗已不必分說。

陸寄風並非全然未感覺到外力的變化,他不抗不爭,自身的道法被提高,多半還是那陣梵唄所助,只要番僧緩緩收回自己的施咒,陸寄風便也能隨之平復到沒有防備的狀態。可惜那六僧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只想到要加強法力,沒想到收回法力才能兩全。

陸寄風道:「六位大師,請你們停止發功,別再自傷了!」

他被困在中央,不但渾若無事,還能開口說話,六僧更加驚恐,這一分神,六人登時全踉蹌而退。

梵聲乍止,陸寄風原本就只是借力轉法,對他根本無傷,卻見那六僧跌跌撞撞,有的摔倒在地,有的像喝醉了酒一般,連站都站不穩。

陸寄風忙道:「六位大師!你們怎麼了?」

那女子輕輕一笑,伸手一揮,雲拭松腰邊的佩劍竟脫鞘而出,發出一聲清悠長鳴,飛至那女子手中。

女子振劍便欲往其中一僧頸部砍落,陸寄風及時伸手攔住,抓住她的纖纖手腕,道:「住手!」

女子道:「他們被你弄成了瘋子,殺了他們豈不省事?」

「什麼?」

陸寄風一驚,轉頭望去,那六僧都是七歪八倒,搖搖晃晃,臉上肌肉鬆弛呆滯,全失去了精幹之色。

陸寄風絕對無意將他們傷成瘋癲,見到此狀,既驚訝又難過,忙問道:「怎麼會這樣?這……」

那女子不語,握著劍的手還被陸寄風緊緊抓住,陸寄風道:「我不想害他們變成這樣,有沒有法子讓他們回過神來?」

那女子道:「我沒有法子。」

此話之意,或許是別人有法子,但是會是誰呢?

千綠奔了過來,道:「公子,您無恙乎?」

「我沒什麼……」陸寄風望向那六僧,六僧漫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