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炯一愣,暗道:“這麼晚到石虎的軍帳中,絕對不會純粹去坐坐。”可神情中卻沒有表露出來,道:“好啊,雖說天天和石郎見面,可要說聊天,卻幾乎從來沒有聊過天,一見面,總是打仗、行軍、敵情等事情。”
石虎開啟帳門,見到侯大勇和郭炯兩人,一臉驚異。
侯大勇低聲道:“石郎,白水一杯,我們三人隨意聊聊。”石虎雖說雄勝軍節度使,可軍帳和普通軍帳一樣,這是侯大勇特別要求的,華麗的軍帳會成為刺客攻擊的目標。
三人落座後,侯大勇直截了當的問道:“石郎、郭郎,你們說,如何才能徹底解決党項人襲邊的問題?”
石虎、郭炯沒有想到侯大勇突然問起這麼大的一個題目,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兩人相視一眼,都明白這才是侯大勇真正想聊的話題。
石虎用手輕輕的拍打著腿上的灰塵,他的官職比郭炯高,資歷比郭炯深,因此,只有他說了郭炯才能說,這也算是官場的潛規則了,雖說是好兄弟也不例外。石虎就事論事,道:“党項人分為八部,以党項房當人和党項拓拔人最為強大,党項拓拔人已經服於大周,所以,党項房當人士目前最大的敵人,胡人狡猾,且以騎兵為主,要想完全解決邊患,幾乎不可能。”
郭炯家學淵博,聽石虎說完,介面道:“在我的記憶中,胡騎犯邊從春秋戰國時期就沒有斷過,匈奴人、突厥人、吐蕃人、回鶻人、契丹人加上黨項人,數也數不過來,只要這些胡人強大道一定程度,中原的繁茂就會對他們產生無窮的吸引力,特別是當中原內亂之時,胡騎更是會蜂擁而來,類似現在這種侵襲,更是常見,我和石郎的意見相同,要想徹底解決邊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侯大勇打定主意要出兵打党項房當人的地盤,他就朝這方面誘導石虎、郭炯,“從安史之亂開始,中原人就忙著內戰,物力全力對付胡人,用兵的策略也漸趨保守,只是想著防禦,沒有想到主動出擊,將戰火引到胡人的地盤上,胡人每一次侵邊,總會有大量人員傷亡,你知道這次党項人攻入西北,老百姓死亡多少,說出來嚇人,一共死亡了二萬四千多人。”
兩人只知道涇州、渭州的老百姓傷亡很重,但是,沒有想到有這麼多人,石虎很有些吃驚的道:“二萬四千多人,死了這麼多。”
“是啊,我才得到這個數字時,也嚇了一跳,不過,這和相州之戰比起來,仍是小巫見大巫,,相州一役,契丹人共殺了十多萬相州人。這其實是純粹防禦做戰的惡果,戰場在哪裡,殺戮就到了哪裡。我最佩服的大將是霍去病,每次作戰都深入匈奴境內,封狼居胥,笑傲瀚海,這恐怕是中原軍隊深入大漠最遠的地方。”侯大勇說起霍去病,臉上露出神往之色。
郭炯聽到這裡,漸漸明白了節度使的心意。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節度使想出兵清水河?”郭炯說此話時,還是麼有稱侯郎,侯大勇也沒有注意這個細節,道:“只是有這個想法,畢竟西北聯軍是由扇子軍隊組成,出境作戰還需要徵求王彥超和李暉的意見。”郭炯家族史太祖郭威的旁支,郭炯受其父郭行簡的薰陶。很有些政治頭腦,他道:“我是黑雕軍馬軍都指揮使,出境作戰,是下官求之不得的事情,不過,沒有陛下的旨意,王彥超節度使和李暉節度使恐怕不會輕易出兵清水河。”
石虎是更為純粹的軍人,他道:“我支援出兵清水河,從打仗的角度上來說。主動進攻,總能夠在戰略上掌握主動,王彥超節度使和李暉節度使都是沙場宿將,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
三人又議論了一會,侯大勇打哈欠站起來道:“兩位都同意出兵清水河。我也就有底了,今天聊得高興,一年來很難得有機會如今天這樣談天論地,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如果要出兵清水河,就必須儘快組織軍隊出擊。第二天一早,侯大勇就把馮繼業、王彥超、李暉三位節度使請到了軍帳。
聽完侯大勇攻打党項房當人的地盤的方案,三位節度使面面相覷,主動出境作戰,從晚唐到梁、唐、晉、漢以來,已經非常罕見了。
眾人沉默了一會,李暉最先發問:“陛下正在全力用兵淮南,出境作戰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把邊患小仗打成全域性性大仗,會影響大局的,不知此事是否是陛下的旨意?”
侯大勇搖頭道:“必須任命我為西北面行營招討使,主要是對付党項人,並沒有規定具體的作戰範圍,現在我們雖說解了靈州之圍,但是,只要我西北聯軍退走,党項房當人隨時可以捲土重來,西會州距離靈州不過一天馬程,而涇州距離靈州,大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