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勇並未被勝利衝昏頭腦,滄州之戰,黑雕軍經受住考驗,同時,也暴露出許多問題,戰後兩天,侯大勇沒有回滄州城內,而留在軍營處理軍務。
滄州府庫雖說羞澀,滄州節度使李暉卻仍是拿了一些錢物對獎賞黑了雕軍,侯大勇得了一筆橫財,自然對李暉的微末獎賞看到眼裡,他把獎賞全分給軍士,還悄悄地拿出一筆遠比李暉獎賞更這豐厚的撫卹金,安撫戰死軍士的家屬,並正式在軍中宣佈:撫卹金將成為一項制度,在黑雕軍中執行。
侯大勇令人將傷兵從農家接回,邀獲的遼人搶來的無主耕牛,就分給掩護了傷兵的農戶,算是對於提供幫助的獎賞,耕牛在當時十分重要生產工具,也是農家最重要的財產,得到耕牛的農家,高興得覺也睡不著,睡不著之後,夫妻倆只好興奮地談天論地,兩人天天地一起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最後就開始就為人類的傳續而努力奮鬥,一年後,這些農家出生了不少大胖小子,紛紛取名黑牛、金牛、大牛,奔牛等等,當然這是後話,在此按下不表。
黑雕軍成軍時間太短,軍隊的其他配置還沒有到位,特別是後勤輜重、野戰救護等兵種,完全沒有建立起來,在大戰過後缺醫少藥,戰傷的軍士得不到及時治療,輕傷拖成重傷,重傷只有等死。侯大勇見到輾轉呻吟的傷兵,心裡就陣陣發緊。李暉來看過黑雕軍軍營,派了幾位醫官過來,無奈醫官太少水平太差,根本無法應付。侯大勇沒有辦法,就在滄州城內廣貼招賢榜,招納略為懂醫之人。
侯大勇在部隊學過簡單戰場救護,對救治知識略知一二,他見到此時傷兵自救或他人救助,存在很多問題,比如,軍士沒有消毒的概念,傷口大部分沒有消毒;在止血時,長時間紮緊止血處,造成區域性的組織壞死;隨意搬動骨折傷員,甚至對骨折人員生拉硬拽,造成了極大損傷。侯大勇看得直搖頭,他雖然並不是醫官,卻只有硬著頭皮自已動手,他下令軍士定時解開止血處,同時讓人找來木板,對骨折病人進行固定。治療流血不止的軍士,侯大勇令人把鐵器燒紅來止血,雖說軍士疼痛難忍,效果卻也不錯。
侯大勇正在對一名前臂骨折的傷員做簡單的固定,終於傳來了好訊息,有人揭了招賢榜。侯大勇手上沒空下來,黑雕軍副都指揮使石虎就親自去請接榜者。
當石虎一行進來時,侯大勇也沒抬頭,就說,“傷員甚多,趕緊處理。”然後繼續處理傷員。侯大勇用了一點據說有效的草藥敷在傷處,取兩塊木板分別放於傷員手掌、背兩側,毛巾疊成帶狀綁紮固定,然後再用腰帶吊於胸前。處理完畢,侯大勇站起伸伸懶腰,卻見到石虎和三個人站在身後。其中一箇中年人看得專心,見侯大勇手法,露出頗為欣喜的表情。
侯大勇沒有過多客氣,把三人帶到傷兵住處。那名中年人手提一隻布袋,從其中取出一些膏藥,道:“這是上好的金創藥,只是數量太少,遠遠不夠用,我開一個方子,叫軍士趕緊去抓藥,有內服和外服兩種。” 隨即,三人開始為傷兵清洗、處理傷口。侯大勇見三人手法甚為利落,也就放下心來。三個忙了足足半天,才基本把傷員處理完畢,傷員經醫治後,疼痛明顯減輕,侯大勇見那中年人醫術高明,暗起留才之心,叫人備好酒宴,以感謝三人救治之恩。
當中年人得知侯大勇是黑雕軍都指揮使,大吃一驚,道:“侯將軍剛才救人手法獨到,定是家學淵源,可否指教一二。”侯大勇只是略略知道醫學常識,那敢指教,但侯大勇所知的簡單護理常識,卻是現代醫學的結晶,侯大勇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人體結構、血管、骨胳以及簡單的戰場救護知識一一道來,那男子聽得極為專心,一會露出不信的表情,一會又恍然大悟。當侯大勇講無可講之時,那男子已被完全折服。
那男子感嘆道:“在蜀中,在下被人叫為神醫,和將軍相比神醫兩字叫在下慚愧萬分。”中年男人名叫韓淇,蜀中人士,祖上曾是唐朝的醫學博士,家學淵源,只因得罪了豪強,在家鄉不能立足,四處漂泊,此次來到滄州之後,被困在城裡,囊中開始羞澀起來,見到招賢榜上的賞金頗為豐厚,就揭榜而來。
當時大周醫療制度基本承唐制,太醫署和諸道設定醫藥博士外,還設有翰林醫官,各州醫學博士有品級、受俸祿,身兼醫療、教學之職。但是,五代動亂連連,醫療制度多有破壞,象黑雕軍這樣的新軍,根本沒有專業醫務人員。宴會過後,侯大勇提出請韓淇留在軍中,韓淇本來就如無根之萍,侯大勇邀請之後,立刻一口答應下來。
處理完軍中諸事,在大戰過後的第三天傍晚,侯大勇這才回到府中,他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