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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勇在劉黑狗心目中有崇高的地位,對於節度使的命令總是執行得很是徹底。“規距四”是禁酒令,這涉及到兩個人的事情,劉黑狗照著漢字注音地念了一遍,“規距四”,唸到第二遍的時候,劉黑狗同時用手指著酒杯,劉高氏這才明白了什麼意思。
夫妻兩人語言不通,但是經過十多天來的肌膚相親,也頗有些默契,劉黑狗看到劉高氏,“咯、咯”地笑個不停,知道劉高氏弄明白了“規距四”是什麼意思。看她笑得歡,也跟著一陣傻笑。劉高氏身材高挑,在廚房裡忙碌時,把衣袖挽起來,露出來一節雪白的手臂,她端過來一個盤子,裡面裝著幾張大餅,劉高氏指著大餅。用党項語道:“餅。”劉黑狗拿起一塊大餅,用中原話說道:“餅。”
正在兩人互相學著說話的時候,大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這十幾天來,從來沒有人晚上來敲門,劉黑狗和剎高氏對視一眼,劉黑狗取過放在一旁的腰刀。走到門口,問道:“誰在外面敲門?”劉高氏拿起一根擀麵棍,緊緊地跟在劉黑狗身後。
劉黑狗是神箭手,長期跟在郭炯身邊,郭炯對他的聲音非常熟悉,劉黑狗一開口,郭炯就聽出了他的聲音,大聲笑罵道:“劉黑狗,快點開門,當了新郎,喜酒都沒有讓我喝成。”
劉黑狗一聽是郭炯的聲音,把腰刀遞給身後的劉高氏,趕緊給郭炯開啟大門。
郭炯在侯大勇地的住處沒有喝到聞名黑雕軍的燉牛肉湯,嘴裡淡得緊,來到房間內,看著熱氣體騰騰幾張大餅,問道:“這是党項人的大餅,味道如何?”
劉黑狗笑道:“這個大餅子做法和我們常吃的不一樣,很硬,但是多嚼一會就有味道了,你們嚐嚐。”
郭炯拿起一塊餅子,咬了一口後,硬硬的就如同放了許多天的行軍餅子,咬了好幾口,才把這塊硬餅子咬爛,郭炯投軍前是富家公子,雖說軍營中的行軍餅子和這也相差不多,可是在沒有打仗的時候,吃這個行軍餅子就有些讓人受不了。
劉高氏並沒有如中原女子一般躲在內堂,她按照党項傳統,大大方方地給這群軍漢倒上老酒,倒完後就一一地遞到軍漢們的手上。她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從神態上來看,這些人和丈夫很熟悉,其中一個人身穿亮光閃閃的鎧甲,長得頗為英俊,似乎很有地位,其他幾人都是站在他的身後,並沒有坐在桌邊。
郭炯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劉高氏,心中暗讚一聲:這個党項女子長得還真是俊俏。隨即從劉高氏雪白的手臂巾收回了目光,笑道:“今天在節度使那裡吃一塊老羊肉,在劉黑狗這裡吃一塊大餅子,不知道在白霜華那裡能吃上什麼?劉黑狗,你找得到白霜華副都指揮使的住處嗎?”
“就住在不遠處,不過,白副都指揮使晚上似乎不怎麼喜歡見客人。”
“無妨,現在才酉時,在中原這個時候才剛剛天黑,還不到睡覺的時候,你帶我去吧。”
劉黑狗回頭對劉高氏笑了笑,指了指大門,這才和郭炯他們一起走出了大門。幾個親衛都和劉黑狗相熟,一路上,低聲地和劉黑狗打趣,說著以前住在營帳裡常說的話題,劉黑狗只是含糊著應著,並不和他們爭論,劉黑狗現在已是過來人,聽著幾個尚未成親的親衛們流著口水幼稚地談論著女人,他不禁有些發笑:這幾個小子談起女人來勁頭十足,口水滴答,但是談論的內容卻是隔靴搔癢。
劉黑狗帶著眾人來到一個黑沉沉的院子裡,對郭炯道:“白副都指揮使就住在這裡。”
郭炯站在門外看,這座院子完全沉浸在黑暗中,格外地冰冷和落魄,剛才到劉黑狗的院子裡。那個院子裡有一枝弱弱地燭光,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嚥了就有了無限的生機。郭炯對劉黑狗道:“你回去吧,別把一個女人丟在黑暗中。”
“當、當”。幾聲金屬門環的碰撞聲,在這寂靜的黑夜裡。就如一頭莽闖地大象,驚起了十幾只在樹林巾沉睡的小鳥。
過了半響,院中才有一箇中年人地聲音:“誰啊,半夜來敲門,白副都指揮使有令,天黑以後,一律不見客人,有事請回吧,明天請早。”中年人說話十分地順溜,想來擋架已經擋得非常熟悉了。
郭炯的親衛答道:“獨立軍都指揮使就在門外,有事找白副都指揮使,請速去傳話。”
中年人當然知道郭炯的大名,他在院內恭敬地說道:“原來是郭將軍,我馬上去通報。”
白霜華的小屋內,白霜華正舒服地燙腳,手裡拿著一本書,卻是唐人牛僧儒的《玄怪錄》,白霜華看到緊張時,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