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範質為內援,趙匡胤很快就升為樞密使。
範質有了將領們的擁戴,腰桿也就硬了許多。
只是,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是運動的,孤立不變幾乎沒有。
趙匡胤長著一張寬臉,靜坐著不說話的時候,就如普通的一名將領,他默默地聽完範質的牢騷,道:“澶州水災,死了十幾萬人,是這幾年死亡人數最多的一次,侯相如此震怒,也有他的道理,我從大名府回來,沿途都是對侯相的讚譽之聲。”
範質多年為相,如何不懂趙匡胤的弦外之音:侯大勇發澶州水災入手,順應了民情,必然會得絕大多數人的支援。
範質冷哼了兩聲:“若先帝在世,肯定是立刻就要澶州眾官全部腰斬,侯大勇非要把澶州一干人等全部押回大梁受審,還弄了一個三司會審,澶州王德成把所有罪過都推到了司馬鄭有林身上,鄭有林不過是一位養老官,難道真有膽子把持澶州官府,吞了朝廷錢糧。”
“鄭有林的母親雖然是我的奶孃,可是鄭有林出任澶州司馬,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有人是想借題發揮。”範質重重地哼了一聲:“真是其心可誅。”
趙匡胤腦筋轉的很快,自從先帝駕崩以來,他就處在侯大勇和範質的矛盾之中,範質和侯大勇兩位權臣都先後向他發出了招攬之意,範質是文臣,他的招攬之意更為迫切,暗中提出的回報也更多,趙匡胤有意無意的接受了範質的安排。
不過,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趙匡胤心中也開始猶豫起來,侯大勇是將軍出身,身後有黑雕軍支援,大梁城內也有為數不少的人馬被侯大勇控制,更要命的是小陛下和符太后對侯大勇是言聽計從,說侯大勇如今是挾天子發令諸侯也不為過。
這樣的對手,是不能輕易得罪的。
趙匡胤凝神想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道:“侯相是為了澶州百姓請命,佔著天理,只怕很難阻止三司使審案,如今之計,只怕是要堅決地站在侯大勇一邊,丟車保卒,以圖後效。”
範質臉色發青,如今朝廷重臣有很多都偏向了侯大勇,這樣一來,自己在朝廷上的威望就會大減,第一宰相必然會淪為傀儡。
範質睜著眼睛,向著天空道:“我的昭昭之心可對日月,難道怕了三司會審。”
趙匡胤笑道:“那是自然。”
範質有些意識到失態,微住心神道:“虎捷軍指揮使向訓病重,虎捷軍向來衛拱大梁,依我的意見來,不能讓虎捷軍群龍無首,我建議就由趙郎來兼任虎捷軍都指揮使,等到向訓將軍康復之時,再把軍權交給向訓。”
趙匡胤心中暗喜,樞密使雖說掌全國之兵,可是要數位宰相輔政的情況下,樞密使並不能直接指揮人馬,近乎於無權無職,這讓久在軍中趙匡胤總覺沒有底氣。
“亂世,現在是亂世嗎?”趙匡胤突然湧上一個念頭,他下意識咬了咬牙齒,扔掉了這個怪念頭,對著範質拱手道:“既然範相看得起在下,我必會將虎捷軍帶成一支虎狼之師。”
走出範府,趙匡胤並沒有過分喜悅,他暗自揣測:“若侯相不同意,只怕此事未必能行。”大梁城的官邸大多在南城區,趙匡胤策馬立在街頭,稍有猶豫,還是大搖大擺地經過了昝府,又經過了侯府,這才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在南城區侯府,侯大勇坐在書房中,孟殊、杜剛和一名小吏模樣的年輕人坐在下首,侯大勇淡淡地聽,又淡淡地道:“小郭,你是滄州軍士吧,怎的如此年輕。”
那名被稱為小郭正是刑部大牢的衙吏,好幾年了,他都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聆聽侯大勇的聲音,聽到侯相叫出自己的名字,心情略顯激動,道:“小的是滄州兵,是王青水的部下,王將軍戰死以後,經孟掌櫃安排,我就來到刑部大牢,至今已有四年多了。”
“很好,你做事很仔細。”侯大勇揮了揮手,指著盛滿通寶的盤子道:“這些通寶你拿著,你的任務是看好王德成,記住,有什麼人接觸了他,或是他有什麼不正常的情況,立刻把訊息傳過來。”
小郭興奮得滿臉通紅,他不停地搓著手,道:“保證完成任務,就請侯帥放心,只是這些通寶我不能收。”
侯大勇在顯德初就見過小郭,當時他是和哥哥一起成為了黑雕軍一員,在攻打秦州之戰中,小郭的哥哥被打斷了右腳,就回家到了滄州侯府,成為一名花工,收入比在刑部大牢的小郭還要高,小郭兄弟倆的父母,也以半價和租子在滄州侯府外種田,一家人的生活也算過得有了些滋味。
侯大勇見小郭漲紅臉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