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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侯虎不過是不到七歲的小孩子,他看世界的視角又不相同,大梁城雖然沒有大片的森林、寬闊的大河、奔騰的戰馬和無根的草原,可是大梁城中有品種各異的美食,精采紛呈的雜耍,茶舍中還有每到關鍵地方就“請聽下文分解”的故事,美食、雜耍、故事,暫時把侯虎小小的心靈漲得滿滿的。

阿濟格每天早上都早早起床,這也是她在粟末部落裡多年養成的好習慣,她提著水桶拿著刷子走進了馬廊,馬廊裡飄散著草料的淡淡味道、還有馬匹的尿騷味,這些味道混在一起,讓阿濟格空蕩蕩的心靈有了些安全感。

杜剛第一次見到阿濟格在馬廊時侍候著馬匹之時,頓時大驚失色,阿濟格雖然是胡女,但是她畢竟是侯大勇的人,在自己院裡做僕傭之事,若傳出去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或許也是一件麻煩事。杜剛好不容易才把阿濟格請了出來,可是第二天阿濟格又準時進入了馬廊,這讓杜剛有些哭笑不得,也只由著阿濟格了。

當侯大勇進入小院之時,阿濟格已把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一個人無所事事,就搬了一張凳子,坐在院中抬頭看著天空,想著自己的心事。

侯虎正坐在院中的老樹上,懷中揣了好幾根滷製得香噴噴的雞腿,一邊大嚼著,一邊把骨頭向樹下吐,樹下的雞腿骨頭的香味已經引來了一群一群的螞蟻。

阿濟格對門外的動靜格外敏感,聽到“吱”地一聲開門聲。立刻回過頭去。

一名青衫漢子站在門口,神情肅穆,正在凝神著著自己。

阿濟格用手對揉揉眼晴,她心中一陣狂跳,門口之人正是自己日薄西山思夜想的情郎。

可是,阿濟格又有些猶豫不決,以前在白頭山時,鬍子拉喳地侯大勇總是掛著一身翻毛皮衣。對著樺木長弓,實足一個熱騰騰的山裡漢子,此時站在門口的漢子,雖然仍是那麼高大英俊,可是飄逸的青色圓領長衫、整整齊齊頭髮、嚴肅的神情,卻讓阿濟格感到格外的陌生。

侯大勇的目光在阿濟格身上停留了片刻,大腦如另一個世界的高速機算機一樣快速地運轉,這位穿著中原服飾、頗有滄桑之感地女子,真的就是當年熱情如火、痴情如水、給了自己許多回憶的阿濟格?

兩人目光在微微流動的空氣中數次碰撞,著著侯大勇漸漸柔和的目光。

阿濟格眼中不禁湧上了一層薄客。她掉轉目光,伸手招了招正在樹上啃雞腿的兒子,道:“阿虎。快來見過父親。”

侯虎此時已經啃完雞腿,他用手抓住一根樹枝,頭往下一栽,身體圍著樹枝轉了一圈,輕巧地落在了地上。

虎頭虎腦的侯虎來到母親面前,兩人快速地說了幾句粟末語,侯大勇離開白頭山已經七年多了,他努力地尖著耳朵,由於久未聽說粟末,兩人的對話速度又快。他只聽到“父親、侯大勇”等幾個最為敏感的單字。

侯虎面帶疑惑地走到了侯大勇身邊,他歪著頭,道:“你就是侯大勇,是你打敗了屈由紐古大叔?”

這幾句話總得極為無禮,杜剛在一旁示禁暗道:“這個侯虎畢竟是長在胡族,一點也不懂得禮儀,看來以後要多多管束。”

侯大勇卻沒有想到侯虎問話極為無禮,自從君到這個兒子從樹下翻空而下的兒子,他禁不住想起了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快樂地童年時代。想當年自己讀小學之時,因為姓侯,又最喜歡爬樹,成為整個小學都熟悉地“孫猴子”,自己身邊的幾個子女,小璐在秋菊的言傳身教之下,漸漸朝著乖乖女地方向發展,宗林則常常和宗訓在一起玩耍,沾染了不少皇家氣派,說話辦事雖然不失少兒的天真活潑,但是他是肯定做不出如侯虎這樣在樹上翻騰的舉動。

侯大勇蹲在侯虎面前,感受了對面這個野小子身上濃烈的汗臭,這個汗臭反而讓他心中感到很親切,突然間,侯大勇有一種想碰一碰自己從未謀面兒子的衝動,把一雙大手放在了了侯虎的頭上,野小子的頭髮是油泥泥的,硬硬的直刺侯大勇的手心。

侯虎個子只及侯大勇地腰部,他沒有想到對面被叫做父親的男子會突然摸自己的頭,他極為不舒服地扭了扭頭,可是眼前這個男子的大手如一張大網,不管自己腦袋如何扭動,都不能逃過大網的掌握,侯虎自從五歲之時,便對著他的小弓,跟隨著突地稽、屈由紐古上山打獵,年齡雖然小,性子卻強得很,他數次擺脫不了大手的掌控,就猛地張口,對著侯大勇就是一嘴口水吐去。

杜剛見到小侯虎性子如此剛烈,不禁瞪大了眼晴,打量著這個從樹上翻滾下來,黑乎乎的野孩子。

口水擦臉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