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樣、一本正經地坐在大廳裡,讓蕭思溫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
蕭思溫的副將是耶律洪山,也是耶律家族的成員,他一直駐守幽州,長得彪肥體壯,臉滿是濃密的鬍鬚,他最喜中原歌舞,在家中養了一個大戲班,全是從中原甚至是從廣州買來的色藝雙絕的女子,耶律洪山和蕭思溫一樣,每日嬉戲於其中,自得其樂。兩年來,蕭思溫甚少看過耶律洪山出現在軍中,因此,進大廳看到一身鎧甲耶律洪山,居然沒有認出這位時常和自己在一起吃喝玩樂的副手。
耶律洪山滿臉嚴肅地坐在蕭思溫的左側。見蕭思溫久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再想什麼,終於忍不住道:“蕭帥,周軍在拒馬河的固安渡口正在造浮橋,已有近萬人馬涉水渡過了拒馬河,是戰是守,蕭帥要趕快定奪。”
蕭思溫看著一本正經的耶律洪山,楞了一下。暗道:“這個耶律洪山,平常總是嬉皮笑臉,今日怎麼板著臉,裝起了正神。”
蕭思溫假意咳嗽了兩聲,然後慢條斯理地道:“大家不必急著出戰,幽州城不足四萬人馬,距探馬所報,拒馬河南岸至少有十萬周軍,敵強我弱,我們輕率出戰。若主力有什麼閃失。幽州城必然不保,如今最好的策略就是固守待援,反正城內糧食充足。守上半年時間不成問題,只要上京鐵騎趕到幽州,周軍必敗無疑,眾將意下如何?”
蕭思溫見到眾將都在凝神聽自己講話,暗自嘆息:“這兩年天天嬉戲,這四萬人馬根本沒有認真操練,然而周軍一直在南征北戰,若真要在幽州城下決戰,必然不是周軍對手,眾將也是明白人。也不用說得太明白。”
蕭思溫的固守之策,得到了不少將領地認同,他們紛紛隨聲附和。
耶律洪山站起身來,他大聲道:“契丹騎兵縱橫無敵,中原軍隊無不望風而逃,今日周軍打到了家門口,我們卻不敢迎敵,躲在城內做縮頭烏龜,真是讓祖先們蒙羞。”
蕭思溫沒有想到耶律洪山會說出這樣的話。心中有怒意,強忍著沒有發作,道:“兩軍交戰,比的是實力,若意氣用事,離死不遠矣?”
耶律洪山臉上沒有表情,他道:“周軍數千騎兵,已經渡過了拒馬河,他們過河以後,並不與我軍遊騎接戰,一路人馬朝北,一路朝東,若末將所料不錯,這兩路騎兵定然是衝著古北口和德勝關而去。”
蕭思溫心中一驚,自從來到幽州以後,他常常出去狩獵,對於幽州城外的地形極為熟悉,古北口和德勝關兩個關口,他都曾經多次到過,聽聞此言,猶如當頭棒喝,頓時醒悟過來,冷汗密密麻麻地湧了出來。
耶律洪山聲音極為高亢,道:“周軍騎兵渡河以後,又有兩支步兵緊隨其後,哼,周軍打得好算盤,他們定然是以騎兵突襲險關,再以步軍來固守,若是這兩個關口被周軍奪佔,北下援軍就極有可能被堵在燕山以北,屆時,幽州的四萬守軍,就成了周軍的一鍋肥肉。末將以為,我軍派出一支萬人隊,加上駐守在清水河四千人馬,一起去殲滅首先渡河的周軍騎步軍。”
幽州城上一屆守將是耶律碟蠟,是皇室貴族,因為參與了耶律盆都的叛亂而被遼穆宗耶律述律所殺,駙馬蕭思溫這才被派到了幽州。鮮血,在契丹皇族內亂中流得太多。蕭思溫本是太后一族,對內亂深深地厭倦了,他來到幽州以後,就沉浸在山水與嬉戲中,他這樣做同時也是一種姿態,意在向耶律述律及表達自己無意社稷江山地心意,二年來,蕭思溫天天遊戲人生,蕭思溫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不修邊幅、無所事事的一個庸才。
耶律洪山,其實也和蕭思溫採取了同樣的策略,才在屠殺中,逃得一條性命。
只是,耶律述律、蕭思溫以及耶律洪山都沒有想到,他們防了政敵,卻讓大周軍隊鑽了空子。
蕭思溫很快就恢復了鎮靜,他思索了一會,道:“耶律將軍所言極有道理,古北口和德勝關一定不能失,特別是古北口,實是我們能否守住幽州的關鍵。”
蕭思溫振作精神,眼神也凌歷起來,一掃兩年來的頹廢,大敵當前,蕭思溫已經不能再裝傻了,他聲色俱歷地道:“耶律洪山接令,你率領一萬人馬出城,立刻馳援古北口。”
耶律洪山見蕭思溫採納了自己的意見,心中大喜,道:“末將接令。”
就在耶律洪山就要轉身離開大廳的時候,蕭思溫又道:“渡過拒馬河的周軍已有上萬人,周軍主力還在源源不斷地過河,依照幽州現有的軍力不可能擊敗周軍,你要記住,你的任務是死守古北口,若丟失了古北口,提著腦袋來見我。”
眾將聽到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