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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明明今天跟十公主說好了,她答應會幫她們求情的,怎麼回來就聽到書眉馬上要入宮的訊息?
她起身快步走到窗前,猛地一把推開窗子。
盛羽住的長思院正在葉書梅的青梅軒隔壁,薄暮初降,她這才發現平時甚為清雅素淨的青梅軒裡掛滿了紅色燈籠,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數十個僕婦端著鋪了織錦紅緞子的托盤,捧著白底描梅花鑲金邊的插花花瓶,抬著一口口紅木銅釘的大箱子,川流不息地至青梅軒門前進進出出。
盛羽眼角一掃,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北斗。
她一臉慌亂地跑出來,對守在門口的小丫鬟吩咐道:“快去請陳夫子,夫人暈過去了。”
盛羽腳下一動,就想往屋外衝,葉朝扉搶過去啪地一下就關上門,“你想去幹嘛?”
“我得去看看書眉,她那麼不願意進宮,現在肯定急死了。”
葉朝扉望住她,“你去了能有什麼辦法?”
“我……”盛羽張了張嘴,啞然。
是啊,她一個普通老百姓,能有什麼辦法?金口玉言,既然聖旨已下,斷無再轉圜的餘地。
她吸口氣,輕聲道:“至少我可以陪陪她,看看她。”
葉朝扉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阿羽,你不要忘了,在這件事裡,你我都是見不得光的人。我在葉家,向來不得夫人和丞相的喜愛,你更是絕對不能露面。葉丞相默許你幫書眉,不代表他願意親眼見到你,尤其是此時此地,你去了,是自尋死路。”
盛羽無措地看著他,“那我現在怎麼辦?書眉怎麼辦?你怎麼辦?”
葉朝扉拿起搭在椅上的斗篷,替她披在身上,“我現在送你走,你在柳梢頭等我訊息。”
“可是……”
“沒有可是。”葉朝扉截住她的話,“書眉必須進宮,否則就是抗旨,葉家將滿門抄斬。我是葉家的養子,葉書眉名份上的哥哥,她出嫁,我當然得在,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只要人活著,一切都有希望。”
盛羽還待再說話,葉朝扉已利落地裹住她,替她戴上風帽,“走。”他推開門,牽著她的手趁亂走出去。
葉朝扉帶著盛羽從后角門出去,門口早停著一頂青暱小轎。葉朝扉將盛羽安頓進轎裡,拉著轎簾叮囑道:“這幾天不要出門,不要接生意,更不要見任何外人,等書眉進宮的事情一了,我就來找你。”
事已至此,盛羽也無可奈何,只得點了點頭。
轎簾放下,只聞葉朝扉低低吩咐兩句,那轎子便抬了起來。
盛羽想到相處這麼久,連和葉書眉道別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匆匆離開,心裡很不是滋味。
可她也明白,既然聖旨已下,葉書眉便已不再是葉書眉,她是大梓國皇帝的妃嬪,皇上的眉婕妤,名份尊貴,生死掙扎,這外面的天地從此再也與她無關,外面的人情舊故也與她無關,眉婕妤會不會像葉書眉那樣待她盛羽,會不會為了自己的存活而滅她的口,一切都是未知數。
聶傾城,你明明答應幫我,為什麼一轉頭事情就會變成這樣?難道……你是在騙我?
她狠狠一拳捶向轎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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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羽回了柳梢頭,心裡擔憂著會不會東窗事發,她也不敢和師兄們多說,只吩咐他們對外稱她一直身體抱恙,不宜開門營業,然後叫三位師兄收拾了行李,趕緊送小觀回城外的碧竹山。
二師兄陶晉好不容易見她回來,歡喜不已,卻聽她立刻就要趕他們回未雲門,心裡老大不痛快,死活不肯,幸虧大師兄乖覺,嘴上沒有多問,卻不動聲色地幫著盛羽勸他,磨了有半個時辰,只到盛羽擺出掌門的架勢,陶晉才勉強依了。
盛羽拉著小觀看了又看,一個多月沒見,這孩子好像又長高了,比起初來這時空第一次見面,脫了那種營養不良的可憐樣,眉目間愈見清秀,實在是個好看的小孩。
“小觀,”她愛惜地摸摸弟弟的頭,“你乖乖聽師兄們的話,回到未雲門,更要聽陸師叔的話,姐姐這邊有些事,稍晚就來山上接你,好麼?”
小觀皺皺眉頭,“你有什麼事?為什麼要讓我們走?姐姐現在的媒婆生意不是做得挺好嗎?”
盛羽咳了咳,笑道:“是呀,姐姐生意越做越大,認識的有錢有勢人家越來越多,只是,我剛剛接了一宗大戶人家的生意,他們比較講究,因為男女有別,所以你們暫時不方便呆在這裡。你也想我們柳梢頭越來越好對吧,那就乖乖聽話,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