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讓人安心了點。
泓哥兒和澈哥兒從搬到鄉下後就開始瘋狂地竄個子,尤其是澈哥兒,從前臉上雖然肉嘟嘟的,身上卻是個骨架子,眼下卻已經長了一身的軟肉,摸起來就跟個肉包子似的。
泓哥兒則是出去早上和他弟弟一起跟著高三打拳,晚上有時還會自己多練上一會兒。身上是再也不見半點軟肉了,看著就是個習武的小大人。這可把袁璐心疼得不行,雖說過完年就六歲了,可說起來才五歲半呢。哪有小孩子這麼嚴苛地對待自己的。
汐姐兒沒有學上,每天就跟著袁璐學庶務。袁璐剛開始還覺得對她有所虧欠,想著還是得想辦法給她找找個女先生。不過汐姐兒自己是覺得跟著這嬸嬸比上課有趣多了,學的東西雖然散,卻也是日後能用到的。將來她肯定也是要像嬸嬸這樣掌管中饋的,若是身邊沒有可用之人,她在不通庶務,可真真讓人蒙了眼,這是袁璐萬萬不願意看到的,於是便遂了她的意願。
袁璐其實也是半做半學,家裡買房子買地都是高三出面,但其中的門道她卻也得自己慢慢摸索。從前身邊都是她娘給她挑選的得用之人,她只要動動嘴,多的是能把事情辦好的人。現在事事需要她親力親為了,她才覺出其中的不易來。
袁老爹和陳氏一在陪都落好腳,就讓人給袁璐捎了信。此後更是每隔五日就來一封。
袁璐看著信中的點點滴滴,知道爹孃初到異地雖也有遭到朝中舊敵的為難,但他們伉儷情深,互相扶持,最終還是將府尹的位子給穩穩地坐下了。
知道親人都好,她便也覺得有了盼頭。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俱是眨眼之間。光陰荏苒,一年的時間不過白駒過隙。
時至三月,大地暮春,枝頭的花都恨不得將最美的顏色留在這最後的春景裡。
這天泓哥兒和澈哥兒在族學裡有一場小考,午飯時便能提早回來了。
袁璐為了犒勞這兩個熬了好幾個夜的小子,親自去廚房給他們拌冷淘去了。
這冷淘是早上剛開集的時候,高三去縣城裡買的,澆上雞湯勾兌的鮮甜醬汁,拌著黃瓜絲和豆芽菜吃是再爽口不過的了。
想到孩子們歡喜的臉,袁璐便不自覺地帶了笑。
正弄到一半呢,似乎就聽到外頭有響動,還沒等她擦完手出去看,澈哥兒已經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慢點跑。”她連忙道。
澈哥兒顧不上喘氣,拍著胸脯說:“爹、爹回來了!我剛看到他往這邊來了!”
袁璐解了圍裙拉著他就往外走。
高斐一身銀色鎧甲,跨丨下白馬輕快地跺著步,暮春美景中,一人一馬踏青而來。
袁璐緊了緊拉著澈哥兒的手,看著看著,忽然就眼眶一熱。
終於,回來了。
(正文完)
☆、134|番外:春水
同慶八年,高斐大敗敵軍,生擒韃靼可汗。一夕之間,威名傳遍整個大耀。
同慶帝纏綿病榻已久,聽聞這個好訊息也是精神一振,將他升為他為從一品中軍左都督。
打了勝仗又升了官,袁璐等人也就不可能繼續留在鄉下了。
澈哥兒知道要搬家後還挺不高興的,噘著嘴說:“我答應虎子說過幾天要跟他一起放風箏呢。還有
二娃娘喊我去吃她烙的餅呢,我都答應了的。”
任袁璐在一旁哄了好久,都沒能把他翹的能掛油瓶的小嘴給哄平了。
不過澈哥兒也就敢在袁璐面前這樣,對上他爹,他連眼都不敢抬。
說來也不怪孩子,高斐這趟回來身上的殺伐之氣就更重了,孩子又多是敏感,因此對他又多了些畏懼也是情理之中。
就是袁璐對著他灼熱的視線也有不自然的時候。
這一趟的兇險程度,只有高斐自己知道。
雖說他和小袁氏剛成親那會,他以副將之名隨軍出征過。但那時齊國公邱弗執掌軍印,兩人許多見解看法又是南轅北轍,齊國公將他當成來邊關鍍金的世家子弟,他能一展所長的機會可謂是少之又少。
可這次就不同了,皇帝病種,他臨危受命,既要收服軍中將領士兵,又要對外去除強敵。真真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半點也錯不得。
也正因為這樣,每當夜深人靜之際,高斐都格外想念那間小小的農舍,想念家裡在等著他的人。
幾經生死之後,他更是思家心切,每每覺得熬不住的時候就寫一封報喜不報憂的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