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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餘正行第一次參加庭審,緊張得口乾舌燥,休庭時問馬林,結果將會如何?馬林說:“只要他們承認證明的有效性,就有希望中止審理。”休庭後是重新開庭,審判長在詢問雙方都沒合解的意思後,突然宣佈法庭判決,叫全體起立。原被告雙方都非常意外,起身聽候法律的裁決。這審判長原是搞刑事案出身,當庭宣判庭審結果是他的拿手好戲。他嘰裡哇啦說了原被告雙方的主張,最後下結論道:經合議庭認定,被告提供的有關公安部門的證明,恰恰說明被告僅僅報過案而已,公安部門並未正式立案。所以,此案無證據證明是一起詐騙案,而據證不足的責任應由被告承擔……

結果是餘正行敗訴。

餘正行呆呆地在原地站著,腦子裡嗡嗡作響,一時沒了主張。

馬林沮喪地在庭審記錄上簽字。輪到餘正行簽字時他總算清醒過來,問馬林道:“不籤是否可以?”馬林告訴他,這是籤庭審記錄,不是同意審判結果,反正還要上訴的,到了二審才會有最終結論。餘正行沒脾氣,拿筆在紙上畫了幾根線條。

臨走時馬林沒忘記向林法官道別。林法官板著臉對他說:“你太輕敵了。”馬林憤憤道:“這是個陰謀!”

一審就這麼結束了。餘正行沒想到審判如此草率,甚至感覺不到是在法庭上,更沒有電影裡法庭的莊嚴,彷彿一群烏合之眾對一件已早明白無誤的事在進行狡辯。他第一次親臨法庭聽馬林這個法學院教授的答辯詞,覺得馬林也不過如此;昨晚還當他面吹,有了公安部門的證明,勝訴至少有七八成把握,事到臨頭卻表現得極其無能,甚至連林法官都約不出來。要不是看在老同學的份上,他真想在二審時換個律師。

上訴是必然的,但叫公安立案是困難的,據說他們需要進一步蒐集證據。這天天氣悶熱異常,餘正行汗流浹背,已無耐心,決定即刻回公司,到辦公室查查工作筆記裡是否記有華揚公司員工的電話。馬林對自己連這麼簡單的案子也拿不下來,心裡覺著怪對不住餘正行,既然來了,好歹要留下來再想想辦法找找關係,爭取在二審時能夠翻盤。

下午三四點鐘,餘正行回到公司,潘幼君過來向他通報,說胡莉娜已經辭職離開公司了。他沒有資格驚訝,黯然神傷地進了目前尚為他保留的辦公室。

看著眼前的一切,依舊是胡莉娜精心為他佈置的那樣,餘正行心裡十分地不是滋味。他覺著,這半年多里最最對不住的還是胡莉娜,也不知此時她會在什麼地方,願不願意讓他再見一面。從她不辭而別可以認定,兩人的關係就這麼斷了。不過他還是認為應該打個電話,從禮節上講這個電話也不能省。

胡莉娜在電話裡的態度十分冷漠,餘正行忍不住動情地問:“難道你連句話都不願跟我說嗎?”

片刻,胡莉娜道:“要說的話都在信裡寫了,有興趣的話,你不妨去問潘幼君,那封信還在不在。”

餘正行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胡莉娜道:“我跟他說了,要是他覺得你對我的走漠不關心,就把信塞到碎紙機裡……”餘正行顧不上再聽,急忙跑去找潘幼君。

潘幼君表情嚴肅,彷彿這信是某人的遺物而用兩手託著。餘正行二話不說,忙拿了信到辦公室拆看。

信中寫道:

我以為我的選擇從來都是錯誤的,今天也許又是一個新錯誤的開始。但我不後悔。

我發現,友情和愛情兩者之間,你更重友情。這可能因為你是男人的緣故。

可惜你會為了友情而毀滅自己。我覺得用“毀滅”比“犧牲”更準確。

我認為你可能沒有夢。不像我,總是在夢裡活著。沒有夢我不知自己能做什麼。

是你摧毀了我的夢——我們的夢。

謝謝你曾經給了我許多夢。

我現在夢醒了。

我想,這也是我該走的時候了。

願你也擁有自己的夢,是那種有很多很多色彩的夢。

餘正行覺著有東西在心裡堵著,胡莉娜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有啥可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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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

二十六

餘正行當然有夢,這個夢做了差不多一年,醒來發現,又回到了起點。人家是在哪裡跌倒從哪裡爬起來,餘正行卻是在哪裡爬起來重又在哪裡跌倒,而且一次比一次摔得重。這大半年來,他工作不能說不努力,事業不能說不成功,但他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教訓不可謂不深刻,損失不可謂不大。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