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單獨行動，似乎老公公讀過王小波《一隻特立獨行的豬》。餘正行和思思被這突如其來的只在電影《地雷戰》裡見到過的情節給鎮得不知所措，馬上都勸老公公息怒，別傷了身體。老公公說他要讓太郎為撒謊付出代價。太郎居然要求餘正行無須為他說情，似乎這是他應得的，並且還不夠。餘正行看已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便說了一些禮節性的話，帶上思思告辭出來。老公公原想在思思小姐面前表現一下他這個日本人的正直，不料這一狠就當起真來，把一隻手的正反面都擊疼了，疼得麻辣而刺，擔心手指骨折，情緒大壞，送二人到門口最後看思思小姐一眼，傷感而無奈地對餘正行說：“美麗的思思小姐就歸你啦。”轉過身又向太郎加倍發威。

待老公公關了門，思思一把將餘正行抱住，興奮地說：“今晚上太過癮了，是不是？”

要是換一個場合，憑老公公那句話，餘正行準會藉機開思思的玩笑，但有前面的一番變故，他沒了這份心情。眼前晃動著太郎被打紅的臉，心裡不住地擔心自己今天或許幹了一件蠢事，如果日本客人不高興了，生意就甭想做下去了。他心事重重，有氣無力道：“你是過足了癮，我可擔心了。”思思不解地問：“為什麼？”餘正行道：“擔心生意泡湯唄。”

思思猛然醒悟過來：“是呀！餘大哥，這下該如何是好？”餘正行半開玩笑地說：“要你賠。”思思故意開心道：“好啊，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挺著胸蹶著屁股——“現在就可以拿去！”餘正行知道這“東西”不好隨意拿，說：“玩笑歸玩笑，你幫了我的大忙，我怎好要你的命——”說著取出幾百元錢——“這是你的勞務費，可別嫌少。”

思思道：“我就值這幾個錢？還是你自己留著打酒喝吧——我也跟你開玩笑。嘻嘻。”

思思終沒要餘正行的勞務費，說今晚純粹是給餘大哥幫忙來的，收費就見外了。為報答思思，餘正行想找地方請思思吃夜宵。思思說，現在瘦身都來不及，哪敢吃夜宵，還說晚上有點事，要急著回去。餘正行提出用車送送她。思思藉故說不方便，要打的走，見餘正行情緒低落，又補充一句：“我今天真的有事，下次你約我，我保證不找藉口，好嗎？”餘正行懶洋洋道：“那你就等著吧。”本來他還想在心裡狠狠地說，“下次？老子約你不是人！”但見思思在車上向他回眸一笑，心裡怎麼也狠不起來，反而感嘆老天爺竟會給她這麼一副嬌好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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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二十一

老公公走了，好歹與新東方公司簽了兩個集裝箱的貨。餘正行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並不是因為做成了一筆生意，而是無須再做皮條客。不過，自從那晚與思思一別，心裡就一直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空落落的不踏實，有遺憾，總想尋個機會將它找回來。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胡莉娜說有個同學從外地來，要早走一步，餘正行心裡陰暗處忽有螢火一閃，把思思給照了出來，只盼胡莉娜快走，他好給思思打電話約晚上吃飯。

思思爽快應約，叫他一會兒到“飄の酷美髮店”去接她。思思近日因“嚴打”而比較消閒，無聊的時候便靠美容美髮打發時光，原來的工作早辭了，眼下在弘歌大酒店出入，比來比去，還是吃青春飯得心應手，關鍵是還有弘歌護著，沒人敢欺負她。

餘正行心裡有鬼，沒敢去大飯店，而是選擇了一家不知名的小酒樓，想避人耳目。可惜這裡沒有二人包廂——胡莉娜曾帶他去過的飯店有，但他更不敢去——遂在大廳裡找個邊上的位子入座。思思今晚的穿著打扮實在太張揚，下身那件超短裙倒也罷了，上身穿的幾乎就是件大型的嬰兒肚兜，還說是眼下流行最火的時裝，引得大廳裡的食客們改吃美味佳餚為目餐秀色，有的還放肆地向這邊觀光評論。餘正行承受不了雜七雜八的目光，心裡暗暗叫苦，什麼菜上來都食之無味，話不敢多，聲音更是儘量壓低。思思對此全不理會，不時地用語言挑逗，常常不等餘正行反應，自己率先放肆地大笑起來，有意要把所有視線內的目光都收集起來。餘正行終於洩氣道：“這裡太鬧。”思思看出餘正行拘束，建議道：“要不我們去個好地方喝茶吧！”餘正行如蒙大赦，馬上叫人買單。

餘正行按思思的指點找地方泊好車，來到茶莊門前，猛見是翠竹樓，心被嚇縮得幾乎成了苦膽。思思問他：“來過這兒嗎？”餘正行搖頭不語。

進了茶樓，撲面而來的是一曲熟悉的《回家》，餘正行頭皮也麻了，忙叫思思先去找坐位，自己溜進了洗手間，藉著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