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還以為自己掉進了美人窩子,身處其中彷彿是在一個文藝團體裡。有一種說法,人們看到美的東西,心情會變得開朗。餘正行也是如此。他忽然興趣大漲起來,禁不住吹牛許願,讓員工們以為年內有可能長工資了。徐麗在一旁什麼也不說,她心裡清楚,趙淵不過是借用新東方公司的國企資源出口自家生產的產品,利潤主要留在了博文公司,新東方公司只管出創匯額。等餘正行發表過所謂“就職演說”,徐麗告訴他,公司下屬還有個物流中心,離總部隔兩條街,問他要不要也去“視察”一下。餘正行問了一下物流中心的情況,聽說那兒由公司的另一個副總經理管著,想起了趙淵關照過的話,就說:“時間不早了,咱們改日再看吧。”
徐麗主動告訴他,分管物流中心的副總叫傅守山,是公司三家大股東代表之一,還是公司的支部書記,他平時不怎麼來這邊,除非公司開會,不過,昨天聽說他氣管炎突然發作,要請幾天病假。餘正行表示關心地問是不是很嚴重,徐麗回答說,可能是老毛病吧。
下午趙淵來,見面就問餘正行感覺如何。餘正行當然是感覺不錯,可他說出來的卻是感覺不怎麼樣,頭痛,嗓子痛,可能有點感冒了。趙淵說,這怎麼能行,千萬千萬別趕在這節骨眼兒上感冒。
一點半時,趙淵叫徐麗召集公司中層以上幹部開會,會上宣佈了人事變動事宜,並把餘正行介紹給大家,然後對公司去年的經營情況和今年的經營形勢作了概要的歸納和分析。會後,趙淵簡單處理了一下案標頭檔案,把公司日常事務往徐麗處一丟,帶上餘正行開車直奔附近的“碧海溫泉”。
陪餘正行洗桑拿是趙淵的臨時計劃。餘正行經蒸氣一蒸,果然奏效,噴嚏也不打了,哪兒也不痛了,渾身上下都輕鬆許多。在休息室裡躺著喝茶時,趙淵請餘正行談談對徐麗的印象,餘正行歸納道:“相貌端莊,神情得意,不難相處。”趙淵讓他講得具體些。餘正行思索片刻又說:“我隱約覺得她是一個在某方面即將成功的女人,她表現出來的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寬容和大度,我在她面前根本就找不到你要求的那種感覺。她從容應對任何發生在眼前的事,無拘無束的,無微不至的,總之——”他側頭看了一下趙淵,故意說道——“如果我沒有弄錯,她心中確實已經有人了,或者說她認為這人早晚會屬於她,所以,我要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是非常之難的。”
趙淵明白餘正行說得“有人”是指自己,更增加了他要擺脫徐麗的迫切願望,直率地對餘正行說:“無論如何你要幫我這一把,拿出你的看家本領來。還有,你可不能傷害她,要不然老天爺不會饒恕我的。費用嘛——儘管說。”
餘正行道:“去你的吧,別跟我說錢的事。嗨,上帝呀,我作了什麼孽要如此捉弄我?!”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在不傷害徐麗的前提下,假裝做她一回男朋友。
快到吃晚飯時間,趙淵把餘正行送到藍天大廈樓下獨自開車走了。餘正行聽說他有事,也沒請他陪自己吃飯。回到辦公室,見徐麗還沒走,便客套說:“還沒下班哪。”
徐麗道:“我看你包還在,鑰匙都掛在抽屜上,怕你來取包進不了門——這還是小事,半夜進不了家門就鬧笑話了。”
餘正行千恩萬謝,藉此要請徐麗吃飯。徐麗笑著推辭,說晚上有點私事。
請吃飯不成餘正行心裡倒很輕鬆,回家就著泡麵思念紅兒。他估計紅兒外婆家可能沒有電話,不然該有電話來了,哪怕報一個平安也好;也許她外婆病得不輕,一家人忙不過來。但願她外婆平安無事,紅兒也可早早地回來。懷著一份僥倖等到半夜,電話機卻像死了一樣,一點聲息都無。
第二天上班,徐麗跟他說了幾句話,看他有點心不在焉,失去了交談的興趣,埋頭做起自己的事,下午沒到點就下班了。
餘正行也沒心情再請她吃飯,足足一天等不到紅兒打他手機,以為晚上會往家裡打電話,也匆匆趕回家。是夜仍無電話來。餘正行有點沉不住氣了,擔心紅兒會出什麼事。轉而又想,不會的,有她爹媽在一起,用不著他如此操心。但他在睡前還是惡狠狠地對死不還魂的電話機說:“再不來電話,休要怪我請人家吃飯!”
紅兒的電話仍不見來,餘正行只能斷定她一家人去了一個不通電話的地方,於是不再幹等。工作還是要做的,請徐麗吃飯更是當務之急。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想完成趙淵交辦的“任務”,第一步就該請徐麗吃一次飯,有了第一步,以後的事就好辦得多。
可是這徐麗總是先熱情地答應,然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