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不如等他回來再細談。金沙當時就惱了,大了聲說:“等你他媽的回來,沒準要去監獄裡找我了。”趙淵起初還勸金沙說:“金兄,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再說我幫的是白雁,你如實說自己不知道就行了,與你沒關係……”金沙不客氣道:“白雁是我老婆,你說能沒關係嗎?有兩個臭錢就把你燒成這個樣子?!”趙淵嚇得不敢再說別的,藉口買不到飛機票,直拖到廣交會結束才回來。登機前,他小心翼翼地給金沙打了電話,說他下午回來,希望晚上能面談一次,消除一下誤會。金沙回話說:“我正等著你呢,但願飛機別掉下來,否則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聽金沙說話的口氣,趙淵覺得一個人要辦好這事有點棘手,就打電話找餘正行幫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向餘正行簡單地說了,希望他晚上來助助場,萬一金沙發火也好從中調停一下。餘正行佯裝才知道此事,說自己這點力道可能不夠,提議最好讓馬林也來——他在學校閒著沒事正自學法律,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趙淵就把這事交餘正行辦。馬林聽說後,建議所選擇的地點要徵求金沙意見,免得和他單位的人“撞車”。金沙報了幾個不能去的地方,其他隨便,但不能太亂,萬一別人鬧事引來警察,反而壞事。餘正行心裡說你金沙算是夠精明小心了,仍會引來這麼大一樁麻煩事,看來是時運不濟,流年不順。
雖說本地的治安情況總體上每晚打更可以喊“平安無事”,但要絕對保證沒事也不是餘正行說了算。他想起在公安局工作的一位叫弘歌的詩歌愛好者,便打電話聯絡。回答卻是弘歌已離開公安隊伍,至於原因嘛——接電話的人聽說餘正行是弘歌的兄弟,就說了一句:“這傢伙讓鳥詩給害了。”餘正行聽了這句話,心中泛起一股說不出的味道,要了弘歌的電話號碼,急著打聽他的下落。
弘歌的處境比餘正行想象的要好多了。據說只因擅自放了幾個參賭的詩界朋友被人舉報,他為了少給領導添麻煩就自動辭了職,現與人合夥開了一家所謂“弘歌大酒店”,生意好得像做夢一樣。餘正行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即訂下一個包間。弘歌在年輕時喜歡利用業餘時間學著寫詩,曾有“多痰應笑我,吐不出來”的得意詩句。餘正行做詩歌編輯時對他有過不少提攜,真名已忘得不知叫什麼,“弘歌”是他發表處女作時用的筆名。弘歌聽說餘正行“還活著”,免不了為他高興,叫他只管來,保證服務周到。
按事前的約定,大家各自乘計程車來,晚上六時到達指定飯店,直接上樓進“懷舊廳”包間。雖說是四人宴會,卻擺了八隻冷盤,趙淵看了餘正行一眼,心裡怪他不會辦事。餘正行也納悶,還不待點菜就上了一桌,立即叫來服務小姐查問。小姐說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職責只管上菜,為客人提供好服務。餘正行叫她把總經理叫來。小姐猶豫著說,她沒資格叫總經理,只能叫領班。趙淵說算了算了,多幾個菜無妨。
畢業快二十年,四君子還是第一次一個不少地坐在一起。但今天的聚會不是聯絡感情而是解決問題,加上菜又擺多了,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老同學聚會,倒有點像“鴻門宴”,所以,大家寒暄之後並不見得高興。
趙淵打破僵局招呼大家入座,滿臉堆笑地說:“大家雖生活在一個城市,卻也難得聚首,今借懷舊廳來個往事今事一勺燴,痛痛快快地說,痛痛快快地喝,諸位以為如何?”
金沙原是要和趙淵就裝修事論個明白,卻意外得知餘正行和馬林也要來,搞不清趙淵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所以人是來了,而要說的話卻沒跟著一起來,面無表情地坐著不吭聲。
餘正行擔心會冷場,馬上站起來說:“痛快!我提議今天一律都喝白酒。”
馬林也附和道:“對,喝白酒,要高度的。”
小姐問高度的什麼酒?
馬林一口氣問了好幾個牌子的白酒。
一旁的金沙猛地放出嗓門道:“哪種最貴?”
小姐說是酒鬼酒。
大家不約而同一起喊:“好,就來酒鬼酒!”
小姐又問要幾瓶?金沙不耐煩地說:“你真夠囉嗦的,沒看到有幾個人嗎?一人來一瓶!”
小姐客氣地說:“先生,我看還是先來兩瓶,不夠再拿好一點。”
趙淵就說:“是你買單還是我買單,要你客氣?!”
恰逢一衣著如領班的小姐進來,聽後笑著說:“各位請多關照,我是這裡的領班,這是我的名片——”每人發一張——“大家叫我小陳好了,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