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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看錯你,我相信你會成為我非常得力的助手的。你知道我現在是怎麼想的嗎?——如果你能做我的妻子,我該幸福死了!”

說來也巧,今年春節剛過,胡莉娜突然決定要修改自己的人生計劃,對將要做一名記者的妻子不再有興趣。她的奮鬥目標非常明確:爭取做一個總經理的妻子,或像方芳那樣做一家公司的董事長。她的想法並非不切實際,尤其是當她知道餘正行仍是個單身漢,這想法反而變得愈發正確。她幾乎十分堅定地認為,餘正行是她很好的嫁予物件,暗暗地瞄上他好一段日子,一面使出渾身解數拋開死磨濫纏的記者,一面採取“迂迴接近”的辦法對餘正行進行“包抄”。徐麗調回博文公司,她的機會凸現。於是,她抓住機會,對餘正行採取“近戰、夜戰”甚至“肉搏戰”,然後“打了就走”,“在城外設下埋伏”,等敵人上鉤再來個“一網打盡”。雖說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但她深知感情這東西如果來得快,那麼去得也快。為了使勝利顯得更加來之不易,讓餘正行倍加珍惜,她又決定“後退三十里安營紮寨”,然後再相機行事。餘正行剛才要她做妻子的話,使她心中禁不住要狂喜,但她恰到好處地作嬌羞狀道:“你也不問問人家,是願意呢?還是不願意呢?”

餘正行接觸過不少女人,但對女人的個性化研究一直不夠深入,弄不懂胡莉娜說這話的真正用意,便不敢冒昧說下去,怕心急吃不得熱豆腐。

碰巧有人來找,兩人試探性的交談有了一個體面的收場,彷彿比賽時的中場休息或電視劇插播廣告。

來人是個三十七八歲的男子,中等個子,一臉笑容似乎永不消失的樣子,自我介紹說是餘正行中學時的同學,嚴格地說又是同學的弟弟,不在一個班,比餘正行低兩屆,姐姐叫楊飛霞,說著遞上名片,大名叫楊飛龍,在一家餘正行從沒聽說過的開發區公司任總經理。餘正行下意識朝天花板看一眼——早幾年有笑話說,天上掉下塊石頭砸倒十個人,其中有九個半是經理,想來以後再說這笑話時,那九個半都該榮升總經理了。

餘正行對來人沒有一點印象,但知是同桌“好看小娘”楊飛霞的弟弟,禮貌地看坐,並問:“楊總,你姐姐現在好嗎?”

“快別這麼叫我,跟你比,我這個總經理徒有虛名而已,就叫我飛龍吧!嗯——餘總剛才問我姐嗎?她呀,下崗,養蠍子,虧本,差點沒把我也搭進去。”來人輕鬆地說道,好像不關他的事一樣。

“現在幹什麼呢?”餘正行關心地問。

“到處借錢,一心想把那窩蠍子養下去,嗨,別提了!一提這事我就頭大。”忽然又換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要我幫忙嗎?”餘正行剛一激動就後悔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

“我看還是都別管她,叫她死了那條心。你說現在什麼不好乾,偏偏要跑到山裡去養那麼噁心的東西!”揮揮手,像揮去一個噩夢,“我是不會再為她借錢了。”

“你做弟弟的要幫她。”飛龍沒抓著話柄來借錢,讓餘正行頓時放心,但還不願忘記表示自己的關切。

“怎麼幫?把我的錢都墊進去還不夠,還要我命不成?你瞧,這手臂上的傷,都是被蠍子咬的。”

“你姐姐養的蠍子會‘咬人’?”楊飛龍對姐姐的嫌惡使餘正行感到不中聽,不受用,想透過小常識取笑他。

“叮的咬的,我這樣說慣了。”

“你真不幫她了?”

“不是不幫了,是現在幫不動了!我想,還是先幹我的老行當,等賺了錢,再幫她也來得及。不瞞餘總說,我現在走投無路,來餘總這裡看看有什麼生意讓我做一點,先解決吃飯問題。”

“你想做什麼?”

“你們公司出口的產品,簡單一點的,下單給我,我賺點辛苦錢就滿足了。”

“這可沒那麼簡單。外貿產品要講質量的,再說,老單子都有固定的廠承製,沒有外商認可,不敢中途更換生產廠家,萬一貨色有一點不同,就要出大亂子了。”

見飛龍不再言語,餘正行主動問道:“你常見到你姐姐嗎?能不能給我一個電話號碼?”

飛龍道:“她找的好地方,根本不通電話,無線訊號也沒有,手機打不通,要找她,只有進山。”又悄悄地說,“不瞞餘總說,她也不想讓人知道,討債的知道了,她養的蠍子就完蛋了。”

既然飛龍這麼說,餘正行也不好再問,想到自己也曾有過沒錢的日子,有過關機逃債的舉動,心裡不免同情起這位中學時代曾讓他有過想法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