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她在對蘇琳發火。

“我不想成為潛規則的犧牲品，也不想成為男人的附屬。”

“你就是那個高傲的發黴的公主。醒醒吧，公主，這不是童話裡你的城堡，這是一個現實的社會，當夢碰到現實社會總是會給碰得支離破碎。”

“我不在乎別人世俗的眼光。”

“不在乎？不在乎的話你就不會和我在這裡費力地討論這個問題了。你跟我討論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起，你已經‘精神出軌’。如果你有權有勢有錢有房有姿色，那麼你根本不需要顧及什麼，盡情發號施令吧，你就是公主！自然有男人可以依靠和被依靠；如果有姿色其他一無所有，不必擔心，你可以找個有房的男人去依靠，雖然沒辦法制造很多的浪漫，卻可以過著平靜的生活；可這樣你甘心麼？”

“你想讓我放棄陸遠？”蘇琳聽得心驚膽戰。

“不是我想，選擇題始終要自己來做。讓我選擇，我會做比男人更殘忍的女人。”

“男人素質品行涵養學識情操是在墜落，但不至於所有的男人都不堪一擊的，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壞男人，雖然和我的預期有差距，但陸遠一直對我很好。”

“別指望男人對你好，男人只愛女人的*，除了會下蛋的男人，老孃什麼男人沒見過。”瑤瑤說這話的時候，像極了手捧聖經侍奉耶穌的聖潔修女。

蘇琳脹紅了臉，滿眼錯愕地看著瑤瑤說不出話來。

瑤瑤不以為然地回敬她一個白眼，“不要用那種目光看我，我又不是怡紅院強迫手下姑娘接客的老鴇。”

“我們本來就被各種各樣的顯規則制約，還要被潛規則束縛。這個世界，太瘋狂。”蘇琳的眼裡佈滿了陰霾和失望。

“不論修女*，只要能賺到錢就是成功的女人。社會就是這麼告訴我的，現在我把它告訴你。”

人際關係人性洞察力方面，瑤瑤簡直就是個天生啟蒙思想家和伏爾泰，盧梭，孟德斯鳩處於同一個水準。

“知道你放不下身段，但，冰清玉潔，守身如玉的時代早就結束了，這是新世紀。這裡沒有你表現自尊、自愛和道德正義的舞臺，你不是公主，你沒有選擇的權利！美貌是女人成功最快最有效的武器，無論是先天還是後天的美麗都能讓你容易得到別人需要努力奮鬥才能得到的東西。美貌，上天賜給你最好的禮物，要懂得好好利用。”　瑤瑤拍拍蘇琳的肩，撂下最後這句，像個下凡點撥完迷途凡人的神仙一樣，飄然而去。

蘇琳端著涼掉的咖啡，若有所悟，一個人在樓頂思考了許久……

慾望都市

回憶停頓，眼神從朦朧中甦醒，寬大的落地鏡前，蘇琳自戀地欣賞自己毫無遮掩的軀體，白皙脖頸，高挺的胸部，纖細的腰身以及誘惑的曲線，燈光的流線劃過她柔軟的肌膚，柔和的白光打在她的半邊臉上。她的心就如同這張面孔，一半純白，一半陰影。如果說她與普通女人有什麼區別，那麼就是她不但擁有美麗的外表而且聰明，第一眼給人清新純潔，內心卻像是繁雜的藤蔓，紛亂的蔓延，沒有目的，沒有秩序。

蘇琳用修長的手指彈了彈菸灰，動作妖冶而迷人。她知道劉俊偉想要什麼，想必他亦知道她想得到什麼，這中間沒有愛情，他們只是各取所需，逢場作戲，填滿各自內心的慾望，他和她是獵人和獵物的關係。

慾望可以成為人們追求夢想的動力，可，有時候它往往也能膨脹，發酵為邪惡和醜陋的怪物，反過來令別人和自己感到恐懼和害怕。

“鏡中的女人，還是那個自己麼？”

蘇琳開始懷疑起來，某一刻，光潔的胸脯上陸遠送給她的玉墜隨著她身體的傾斜而晃動了一下，十分刺眼，有一種叫罪惡感的東西在小聲地不斷提醒蘇琳，你背叛了陸遠！陸遠，陸遠，陸遠，反覆默唸著這個名字，那深邃的一如春天四月裡的湖水般的一雙眼睛浮現在腦海裡，揮之不去，蘇琳頓時緊張起來，渾身緊繃，她焦躁地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想把這種不安趕走，可是毫無用處，她用幾乎顫抖的手把菸蒂狠狠掐滅。

蘇琳忐忑不安地踱步到窗前，窗外的城市瀰漫著五彩繽紛的霓虹，光線穿越黑暗，像嬰孩刺破母親的羊膜新生。

黑暗之下，潛伏的慾望蠢蠢欲動，愛情猶如鬼魅。

相處多年的密友瑤瑤的話再一次迴盪耳邊。

“你覺得我們會幸福麼？”戀愛中的女人敏感，多疑。

“你和陸遠？”瑤瑤反問。

“當然”

瑤瑤斟酌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