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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至此,蒼秋沉鬱不語,先前不願揭發兄長,是因為牽一而引全身,揹負太多無辜的性命。可兄長如此殘忍無道,攥緊了拳,咬牙切齒:“讓我想想。”

大義滅親。事到如今,似是隻有犧牲執迷不悟的父親,與同母兄長反目。可上天終是未曾眷顧我們。星火燎原,茈堯焱挑起的不僅是客、歸兩家多年的積怨。

羲和內亂,時犯南疆的碧翡國趁勢入侵,常年駐守慶州的先帝同母親弟、端親王茈鴻珂父子率南軍應敵。

東南沿海,倭匪愈漸猖獗,威海將軍歸鈺卻是抽調兵馬,誓報客家弒子之仇。

雍熹三十五年,九月初六。風林關外的九皋鐵騎揮軍南下,直指中原。

“不是你的錯。”

開拔那天,親自給丈夫披上一身沉重的銀甲,臨去前,深深凝望強顏歡笑的我,他探手將我緊擁入懷:“錯的人是堯焱,是為夫。我的夕兒本非德藼殿下,求的也不過是段平靜生活而已,何其無辜。”

可我還是錯了,錯投作皇家人,即使身不由己,仍該既來之,則安之,擔起原宿主的責任。追根溯源,還是我太過自私,走到這樣的境地,我其罪難逃。

“不論如何,你定要活著回來。”

否則我罪孽深重,此生難贖。

攙著旖如和淳兒的手,我強支虛軟無力的身子,送自己的丈夫出征,方知何為行行重行行,與君生離別。立在侯府大門,目送英挺的背影身先士卒,率軍絕塵而去。鼻尖微酸,卻是欲哭無淚。

“殿下現在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是撐著破落身子,回枺�澈蛙胍㈧退�錘鯰闥勞�啤;故橇粼誒緊幔�卻�鏨�腖賴惱煞蚩��槔矗�僮鞔蛩恪M�派釒��擁鬧烊甘兀�也胰灰恍ΑH縟粑以詿斯贗方掖┸胍㈧停�疾綴罡�卦餷A��摶勺曰儷こ牽��僑朧搖?捎刖鷗薜惱獬≌絞攏�恢�虻膠文旰臥攏瑬|萊情勢亦是一觸即發。左右為難,然是餘光瞥見先帝的靈位,我木然一笑:“這是我欠父皇的。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奪嫡的路上。”

如不是我,皇帝不會慘死。一命還一命,很是公平。可朱雀守斬釘截鐵,斷然回絕,我不由輕笑:“當初不是你極力勸我回枺�臣創ⅲ俊�

朱雀守淡然頜首:“今時不同往日。先帝已然崩逝,殿下鳳體欠安。就是最後定王得逞,微臣也不會眼睜睜地看您死在半道。”

“可若是茈堯焱得逞,我便是生不如死。”

淪作禁臠,我斷不會這般沒尊嚴地苟延殘喘。但朱雀守仍是搖首:“記得殿下曾對微臣說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若定王登極,將殿下召進宮去,反是您登位的契機。”

我惘然,可細忖後,瞭然瞠目:“你要我到時委曲求全,入宮伺機刺殺他?”

未曾料想這看似老實的木頭出此毒計。他冷一笑,漠然無比:“對付小人,往是要與小人一般卑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比起現在白白送死,這未嘗不是一個省力的方法。只是要我現在袖手旁觀歸氏與客氏打得你死我活,甚難。

“定王既是有心迎娶殿下,便不會殺歸家人。朝堂不可一家獨大,客氏又是年代久遠的世家大族,勢力盤根錯節,定王如要坐穩帝位,當不會對之趕盡殺絕。”

到底是一個國家的前皇太子,最後的最後,果如他所料。可茈堯焱是個變數太多的男人,此刻我將信將疑,朱雀守語重心長:“比起枺�常�碇菹窒籮пЭ晌!H縟艟鷗奕順で�比耄�撕透餐觶�磺薪允峭魈浮D�紉咽搶疾綴罡�鬧髂福�喜豢閃僬笸煙印H舸斯贗罰��鄯禆|萊涉險,令蒼世子心有牽念,反是不利戰局。而且……”

凝住我的面龐,墨瞳漸深:“您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似有若無,一抹痛鬱雜陳的情愫。我微怔,移眸看向別處:“你為何要對我那麼好?”

向來避而不談他和茈承乾的前塵。可此刻脫口而出,他微是一笑,避重就輕:“長久以來,微臣效忠的不是羲和國,而是先帝一人。而今先帝崩逝,您是他最中意的皇嗣,也是微臣將來效命一生的主子。”

常言父債子還,頭回聽說父恩子承。我搖了搖頭,闔眸苦笑。

二十八年前的大敗而歸,今朝自要一雪前恥。九皋傾舉國之力,叩羲和的北方門戶,邊城告急。可前有蒼裕,後有蒼秋及其足智多謀的師姐,夜赫家意圖吞併中原的野心,斷非如此輕易便可實現。兩國開戰半月,前方捷報頻傳,瀾翎城裡歡欣鼓舞。得聞自己的丈夫如此驍勇善戰,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