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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它的美映在心裡,何需名字。”

解下我的髮帶,墨緞青絲順然而下,將這如雪瑩白的無名野花別在我耳鬢,滿意笑說:“高潔清麗,怎生像是落凡的仙子。”

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也不至這般肉麻。我似笑非笑,敬謝不敏地搓起手臂。他朗聲大笑,緊擁住我:“母親見了這麼美的媳婦兒,許會愛屋及烏,待我親切一些。”

聞言微怔,可看向他已無陰霾的淡定笑靨,我釋懷搖首,淡笑問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了?”

登徒子掐指一算,已是二月二十四。未想其間已過十餘天,我不由咂舌,記得朱雀守將我帶走的那天是二月初七,隔日便是玉媛夫人的生辰。早前已然說定同去蓀蕙居賀壽,不想其後接二連三地發生變故。蒼秋來回奔波地找我,定是沒有好生給他的母親賀壽。連累玉媛夫人過了一個不甚愉快的生日,我不免負疚:“初八那天,你母親……”

一個極其麻煩的媳婦,怎生印象不佳。見我神色揣揣,蒼秋起先不明就裡,隨即恍然,抬手摸了摸我的頭:“母親本就對自己的生辰不甚在意,反倒對你的安危很是牽念。我動身來九皋找你前,特地囑我回府後就帶你去蓀蕙居見她。”

始料未及,我訥訥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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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婆媳便是你來我往,火花四濺。加之聽說玉媛夫人平素待人冷淡疏遠,不免忐忑,蒼秋爾後之言,更教人犯愁:“母親是為一品誥命夫人,每年開春前往枺�吵�氐氖焙潁�曰崍邢��紓�偷綠B殿下自然相熟,你還是早作準備,免得在她面前露了馬腳。”

只是登徒子眸中含笑,顯是幸災樂禍,我冷哼了聲,朝天翻了翻眼:“難不成要我在你母親面前無理取鬧?”

德藼親王的嬌縱早已聲名在外,如若換作真正的茈承乾,即使身份貴不可言,在這位同是皇族出身的未來婆婆面前撒潑,恐會當場出局。正是盤算繼續以失憶搪塞,裝傻充楞,登徒子柔聲寬慰:“母親並非不好相與之人。德藼殿下又是她的表侄女兒,處久了,自會與你親近。”

我頜了下首,淡望登徒子片刻,低首枕在他胸前:“往後還是咱倆一起去蓀蕙居走動。你到底是她撫養成|人的孩子,好生談談,將你心裡的話都說出來,許能改善你們的關係。”

十月懷胎痛一時。二十餘年的母子情分,方生羈絆。且自瑛嬤嬤的隻言片語,不難知悉玉媛夫人對這非己親出的兒子仍是關切。不論飲食起居,還是教授學問的師傅,事無鉅細,皆有過問。乃至當年令伊師父強認蒼秋為徒,帶去城郊老宅,玉媛夫人親自帶人在瀾翎城裡尋了三天三夜,待是找到已被同門師姐馴得服服帖帖的兒子,本要將誘拐世子的怪師父送去官府查辦,可見六歲後再未笑過的兒子復又展顏,亦因是折服怪師父淵博的學識,放下誥命夫人的身段,當著在場諸人的面,跪身行了大禮。

“其實你母親待你挺好,只是不擅言辭罷了。”

抬手重捏了下蒼秋的臉,我笑侃,“她臉皮沒你厚,拿出當初你騷擾我的勁道,去砸了堵在你們中間的牆。”

“娘子啊……”

登徒子即刻擺出「為夫當初真有那麼不堪?」的苦瓜臉,我眉峰一揚,煞有其事地點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比起這對已將井水不犯河水當作相處準則的母子,我這個外人反是看得清楚明白,不論蒼秋還是玉媛夫人,皆是蜷在自己的殼裡,小心翼翼地揣摩彼此的心思,然又不敢跨出殼去,冰釋前嫌。若是從旁開導,許可改善他們不溫不火的母子關係。只是……

“見你母親前,咱們似乎先得處理一些麻煩事兒。”

雖如是說,頗有白眼狼之嫌。可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瀾翎,果如我所料,剛踏進侯府偏門,蒼秋便被那位顯是失去耐性的師姐一把揪過耳朵,悽悽慘慘地拖去「秘談」。我稍許幸運,被撲上前來的旖如揪著衣領,抱頭痛哭。

“夜赫龑沒對我用強。”

雖不能說是完璧歸趙,望著欲言又止的小妮子,我斟酌了下字眼,避重就輕。梨花帶雨的小妮子方才鬆了口氣,扶我回映雪軒沐浴更衣。

“小姐,可要旖如再哭給你看?”

拗不過小妮子,只得任她在旁服侍。伏在桶緣,騰起的水氣燻得我昏昏欲睡。可因是在旁給我搓背的旖如不經意的感慨,微是一怔:“半月不見,小姐變得像大人了。”

我垂眸望向水中倒影。變化確是來得措手不及,靡顏膩理,稚氣盡褪,瞳眸秋波盈盈,千嬌百媚。頗是莫名,連我自己亦騰起一抹嫉妒,剎那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