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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的標誌。在神明面前做出那等苟且之事,也不怕遭天打雷劈。只可惜這等我行我素的自負男人恐是不會顧念因果報應。硬將我摟在身前,背倚敖包坐下身去,下頜抵在我的頭頂:“二十八年前,父汗率了一支鐵騎進攻風林關……”

毫無徵兆地講起前塵往事,我只得暗歎在心,洗耳恭聽。

這場風林關大戰,往日亦曾聽蒼秋說過,二十八年前,甫登汗位的九皋新君夜赫旭率軍進犯繇州,先代蘭滄侯蒼裕浴血奮戰,大破九皋鐵騎,令初露鋒芒的夜赫旭鎩羽而歸。可彼時登徒子只記得炫耀他那位驍勇善戰的爺爺締造的以少勝多的軍事神話,未曾提及在此大捷之後發生的一段鮮為人知的過往。

彼時年輕氣盛的夜赫旭因是兵敗如山倒,心有不甘,折回九皋國前,遣細作潛入瀾翎城內,意圖趁亂擄走蒼家小姐,羞辱讓自己大敗而歸的蘭滄侯。可惜一步錯,步步錯,當細作將當時正在侯府小住的繇州州牧之女錯認成蒼家小姐,擄回九皋大營的那天起,夜赫旭註定只有自嘗苦果,一生償贖自己的一念之差。

“這位被擄走的繇州牧千金姓曾名蕊,是位知書達禮,嫻靜端莊的大家閨秀。”

因是曾蕊姿容姣美,夜赫旭也便將錯就錯,收作侍妃,帶回王都淤勒。可未想這剛收的羲和侍妃看似蒲柳之姿,弱不禁風。性情卻是剛烈異常,在故鄉已有情投意合之人,還有兩月便要成親。卻是陰差陽錯,被蠻虜韃子擄去,玷汙了清白之身。這位忠貞的官家小姐數度尋死未果,抵達淤勒前,夜赫旭只得令人日夜監視。最後迫其無奈,曾蕊只得忍辱,委身蠻夷君主。其後雖得眷寵,乃至為了博她一笑,夜赫旭不惜有違祖制,予她正式的妃位。可就在夜赫旭以為這個不曾對他笑過的女子誕下他們的孩子,從此當會定下心來,相夫教子。曾蕊卻在兒子滿月的當日,留下一封血書,穿著當初被人虜來九皋時的那身羲和衣裳,投湖自盡。

“最諷刺的是,母妃投的乃是父汗為解她思鄉之苦,特在王宮後方開鑿的蕊葉湖。”

尋到已然斷了氣的羲和妃子,夜赫旭抱著兩人剛出生的兒子,在靈柩前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三夜。最後心灰意冷,命人將她的遺體火化,一半葬在烏斯里山下的夜赫王陵,另一半則幾經輾轉,送還給她在羲和的親人。至於那封血書,一直留在夜赫旭的寢殿,直到駕崩之後,繼任汗位的夜赫龑方見到母妃的絕筆。

“一個蠢女人。”

幾要捏碎般緊攥住我手的男子語帶南轅北轍的雲淡風輕,道陳將他棄之不顧的親生母親。乍見到那封已然褪色的血書,除了嘆其愚不可及,亦只有無奈苦笑。愛上了擄走她的男子,可又始終難以忘懷舊時的情郎,惟有一死百了,魂歸羲和。

“養尊處優的妃子不做,拋夫棄子,實在愚蠢。”

話雖如此,攥在他掌心的柔荑無辜遭殃,惟聽手骨咯吱作響,我痛得倒抽了口氣,瞠目冷瞪這個隨意遷怒旁人的九皋君主:“當初錯在你父汗,誤人終身。而且你母妃可是在敵國的內廷求生存,怎生不如表面看來那樣風光。”

夜赫龑不過是身作君主的大男人,看到的只有父親的一腔真情付諸流水。殊不知自己母親的死,不盡然是左右搖擺。若成羲和皇帝的妃子,她尚有州牧父親依傍,然在九皋,她不過一個無權無勢的敵國女人,遭遇怎般冷遇苛待,可想而知。即使封了妃,也不過是諸多側妃中的一位,若是其他出身名門的側妃見她受寵而排擠,更有甚者,因是她誕下王子,威脅君位,不擇手段將她逼上絕路,亦是不無可能。雖說最後玉石俱焚,多少怯懦,可曾蕊也不過是選擇了一條徹底解脫的路。只是自己化塵而去,確是一了百了,尚在襁褓中的幼子卻須在爾虞我詐的內廷中步步為營,尋得生路。現在想來,夜赫龑竟能在失怙的逆境安然無恙地頑活至今,乃至最終奪下汗位,確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再者……

“大汗說這些事,豈不等同告誡民女,不可重蹈您母親的覆轍?”

我挑眉譏誚。冷淡相望良久,夜赫龑終是鬆了手,環上我的腰,淺笑吟吟:“你這小東西總是得理不饒人。若非你是本汗的愛妃,本汗可不會對別人提起母妃的那封血書。”

誠然對夜赫龑而言,只圖自己解脫而令他獨留於世的母親確是不可觸碰的禁忌。此般親口對我道陳不堪往事,確是對我另眼相待。可是……

深吸清新草香,我強按怒氣:“民女的名字不叫「小東西」。”

“哼,難道讓本汗喚你夕霧?”

拉下身子,讓我枕在他膝上,墨眸漸然幽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