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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強悍女人當是指雷厲風行的女州牧。我暗地竊笑。難怪他對我的身份一無所知,記得那日離開滿芳樓,少雋讓我和登徒子先行一步,現在想來,她所說的善後,想來是去盤查夜赫龑的身份,免得他往後對我痴纏不休。而夜赫龑那日微服潛入繇州,是為刺探敵國軍情,我不過是他的一時興起,自然不值他暴露身份,與繇州州牧衝突。索性以逸待勞,借朝賀之機,請羲和皇帝問自己的臣子要人。可惜任他機關算盡,也不可能算到那個在青樓給人伴舞的舞娘是皇帝最疼愛的小女兒。羲和皇帝的強硬態度亦令人玩味。即使是對我身份的好奇,這高傲的男人也不會就此作罷。想必那日見到朱雀守重傷的模樣,定在心底偷笑天助我也。

冷睨了他一眼,我試探:“大汗帶走民女後,沒折回去加害即大人吧?”

他靜凝住我的眸:“你們中原人有句話,叫做「君子一諾,駟馬難追」,本汗堂堂一國君主,對你允下的承諾,絕不反悔。”

我點頭,曉之以理:“既然大汗是一國君主,光天化日,做出那等強搶民女的行徑,您的臣民若是知曉,定有微詞。”

他卻不以為然,不屑冷哼,輕摟過我的肩,強行抱我坐在他膝上,“你們羲和人常說我們九皋人荒淫無恥。本汗不過是應驗了你們的話而已。”

這種我行我素的灑脫個性,倒也令人羨慕。

我淡淡一笑,未置可否,亦不徒勞反抗,任他圈在懷裡,只側眸看向近前的矮几矮凳。宛如情人,依偎良久,驀聽他高聲朝帳外喚了一聲,蔻娃隨即應聲而入。縱使草原女兒奔放豁達,乍見我們這曖昧的擁姿,亦是紅了臉,垂臉聽從君命,取來幾條發繩。我不由困惑,仰首相望,他只諱莫如深地一笑,捋起我的頭髮分成數股,編起草原上待嫁少女常扎的髮辮。

“為什麼?”

不僅蔻娃目瞪口呆,我亦然。他一言不發,只時不時抬首,對照蔻娃身前的繁複髮辮,給我梳頭。然,分明優美纖長的手指,卻很是笨拙地擺弄我的頭髮,直待鬆鬆垮垮的數條髮辮大功告成,這個自負的男人還不忘得意挑眉,繼而令僵立一邊的蔻娃取來一頂白狐皮帽,按在我頭上,噙一抹寵溺的微笑,輕辱我的面頰:“給你十天。”

“啊?!”

“回到淤勒就行冊妃大典。到時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會成為我的女人。”

他笑意漸柔,灼灼相睇。我下意識垂眸規避,捋起一條髮辮,淡蹙起眉。

亦非是我鐵石心腸,一國君主這般迂尊降貴,換做其他女子許已動容。可惜我既非他們九皋國的女人,亦非尋常的羲和女子,不論多少時間,在我身上費多少心思,這個男人都無法撼動我玉石俱焚的決念……

“大汗的後宮佳麗成群,我不過一介卑微舞姬,您何必如此執著?”

他未有應聲,漸然收緊環在我腰際的雙臂。沉默良久,他輕托起我,起身疾步向帳外走去。

“備馬!”

守在帳外的正是那日對我凶神惡煞的鐵騎近衛「窟哥」,見夜赫龑煞是親暱地將我抱在懷裡,他微愕,即便頜首稱是,不著痕跡,對我投來告警的眼神。我暗一嗤,就是現在身藏利器,想要行刺這個傳聞中文治武功了得的九皋君主不過以卵擊石。冷笑了笑,不消多時,夜赫龑便將我抱上高頭黑駿:“讓你見識一下我們九皋國的草原風光。”

許是耿耿於懷方才我故意激他的詆譭,淡漠口吻略是沉鬱。上馬後,他扶我側坐身前,一聲沉喝,黑駿如離弦之箭,剎時已至數丈之外。偏首望去,圓頂帳包漸然遠去,廣袤天地間,儼然只餘這天之驕子在偌大的草原縱情馳騁。

“怎樣?現在想留下來了嗎?”

抬眸淡望了眼譎笑著勸誘我的男子,我笑而不語。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前生只在詩詞與電視中見過的雄偉壯闊,盡收眼底,不免心潮澎湃。怎奈身後那個自大的男人許是做慣了惟我獨尊的君主,騎起馬來只圖自己痛快,全然不若蒼秋那樣尚且懂得體恤我可會受顛簸之苦。原是勉力瞪大了眼,見識這雋麗美景,可惜刀鋒般的疾風拂面而過,起初尚能堅持片刻,可沒有防風鏡,雙眸刺得直生疼,胃裡亦感翻江倒海……

“怎麼了?”

見我刷白了臉,捂嘴乾嘔,他勒住韁繩,眸爍異芒。起先不明就裡,爾後恍然大悟,原想將錯就錯,索性讓這位心高氣傲的大汗以為我這個風花雪月的舞娘懷了哪個男人的野種,打消他納我為妃的執念。可惜塞枕頭充大肚子的戲碼恐難矇混過關,終是訕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