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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更是幾度欲要衝進殿來,皆被吉卓擋在外面,因此起了衝突,眼快就要大打出手。

“出……出去告訴他……吵死了……叫……叫他閉嘴……”

在旁陪我生產的螢姬點點頭,怒氣衝衝地出去傳封口令。而我渾身痠痛地看向雪色的帳頂,啼笑皆非,可肚中的小娃娃似知媽媽在心底斥他爸爸是個大笨蛋,又一陣劇痛湧上,我只得咬緊布條,使勁分娩。比起頭兩胎,這孩子順利得多,從傍晚陣痛,到第二天曙光乍現時,便呱呱墜地。聽到孩子的啼哭,我忽亦有種大哭一場的衝動。這是唯一一個自出生便可在我長大的親骨肉,聽興奮的螢姬說,是個漂亮的男孩,心想一男一女,龍鳳呈祥,外面那位皇太子殿子現在定是樂不可支,過會定亦是得意忘形地出現在我面前。不禁莞爾,想要支起身,瞧瞧孩子的模樣,卻感□有股暖流洶湧而出,下刻便聽接生嬤嬤驚惶失措地大叫:“血崩了!”

雖然生產時處於昏迷狀態,可兩年前生百合時,也曾出現這等鬼催命的情境。只是彼時有空鶴與梵遊在,才得保性命。現在重蹈覆轍,不知自己可否像以前那樣,化險為夷。竟有些慌亂:“御……醫……”

我和莫尋的第二個孩子剛出生。旻夕和百合還小。更沒有見到我流落在外的小洛兒,實在不甘心就這樣作別。勉力支起漸沉的眼皮,伸出手去,立時有兩隻手握了上來,皆在輕顫,皆是那樣地熟悉,熟悉到揪心的痛。動了動唇,竭力喚出他們的名字。

“清曜……”

“秋……”

秋。

我恍惚一笑,在這生死難卜的時刻,任性一回,應該沒有關係的吧。

心絃一鬆,倦意洶湧而來。不由自主地闔起眼,可即要失去意識前,似有一人推開床前的兩個男子,用力將我擁入懷中:“我們的孩子才剛出世,給我睜開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公務繁忙,變得健忘。分明不是他的骨肉,卻將孩子當作籌碼,逼我醒來。

有一瞬,我極想笑出聲,怎奈渾身氣力漸失,僅是眼眸微啟一條細縫,便見向來處變不驚的客爵爺此刻氣急敗壞,使力拍打我的臉:“你是唯一可令羲和中興的帝王!而且剛和我成親!不準就這麼一走了之,聽到沒有?!

呵,就算官升□,成為女皇的老公,可事實上,只是我的臣子,竟敢這麼對我說話。

欲要吼他一頓。可有心無力,頹軟在他身前,最後似聽得三人不約而同地焦喚,卻是迥異的暱稱。

悠然。

夕兒。

以及……

“梅兒!”

有時覺得遺傳學實在是門高深的學問。有時顯性,有時隱性,讓人琢磨不定。就好比洛兒活脫一個蒼秋二世。百合和剛出世的兒子分別遺傳莫尋極端的兩種個性。而我在位期間的最後一個孩子,許是因為我這個生她的母親都說不清楚誰才是她的父親,性情淡漠如朱雀守時的莫尋,沉默寡言如不露聲色的客晟。猜不透她心中的念想,直到最後她對我橫劍相向,才知她打從心底恨我對她不公。而這個令人寒心的孩子蓄意挑起的皇位之爭,也是後話。在我產下莫尋的第二個孩子之時,皇室還是溫暖的大家庭。而我生產後血崩,也因為一個色老頭的出現,轉危為安。

“嘿嘿。”

也不知大智若愚,還是自他誕生之初,就是這副蠢樣。六道仙人再次登場時,呆傻依舊。訕訕撓著後腦勺,遺憾地說:“本想回繇州的滿芳樓看我的小春春,可又是一陣狂風,把老夫捲來枺�常�購盟啦凰賴厝釉誄D��啊!�

記得滿芳樓裡帶春字的只有那位時常被悅竹氣得跳腳的花哨鴇母。望著這個只要是女人便來者不拒的沒品神仙,我一時無語。可念在他救了我一命,最後無奈笑謝:“多虧你,我才能見上孩子。”

“呵呵,舉手之勞。”

也許是上回被我們揍得甚慘,他笑得有些勉強。可似是想到什麼,眼中掠過一道精光:“連藥材的劑量都分不清楚,悠然姑娘該將御醫院整治整治。”

我熟悉的首席御醫顧正年事已高,在我即位的第一年便告老還鄉。而我最信任的許御醫則因為西北發生大規模瘟疫,被我派去查病源。所以這一個月來,是他推薦的一位黃御醫給我請脈開方,可未想到其中竟有貓膩……

我淡淡闔了闔眼。與許御醫相識多年,深知他的人品,這回出岔子,應該和他毫無關係。而那個黃御醫老實敦厚,在宮中口碑極好,就是當真在我最後喝的一碗安胎藥裡動了手腳,也不會是主謀。微勾起唇,我看向立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