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鉭笑笑,不置可否。
沒一會兒功夫菜上齊,還是以前的味道,酸甜可口的松鼠桂魚,外酥裡嫩,除了香菇青豆,老闆總喜歡往上多撒些炒米。至於素燴……岑豆猜應該是別的菜的切剩的下腳料燴的,老闆小氣吧啦的個性還是沒改。
嗯,瞧瞧這桂魚瓣兒,方方正正分而不散,老闆的刀工又進步了,果然是童子功。
“想起什麼了這麼高興?”林鉭瞧著她嘴角一直有笑意,忍不住問她。
岑豆神神秘秘地湊到林鉭臉前,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你和老闆認識……”
林鉭挑眉:“怎麼知道的?”
岑豆揚起臉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第六感。”
林鉭搖搖頭,不和她爭辯。有些事情,記得就好,不必總是拿出來回味,這樣於己於人,都好。
“倒是你,老師換了人直博,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很好奇,你不像是大度的人。”
岑豆黑線:“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林鉭放下筷子:“用第六感猜啊。”
岑豆低頭,手指頭不住地在桌子底下畫圈圈。
“其實吧……這事也不是我大度。有些事情,你自己主動放棄和被別人奪走,根本是兩碼事……額……你懂的,嘿嘿。”
林鉭點頭,卻又搖頭:“既然不讀博士,你打算畢業後工作?”
岑豆咬著筷子尖想了想,搖頭,無果。
林鉭也看出來她不是個有長遠打算的人,便也不再提及。
於是按照官方說法,兩人在和諧而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了這頓晚飯,按照之前約定的,岑豆付賬,瞧著兩張紅鈔票出去一張綠票回來,岑豆只覺得心在滴血。當然,她這副肉疼的表情一點都沒落地全都進了林鉭眼裡,足足愉悅了林鉭一週。
兩人走後,老闆娘把老闆叫出來,兩口子嘀嘀咕咕的。老闆娘說:“剛才那個年輕人怎麼那麼像林家那個小兄弟呢。”
老闆摸摸腦袋:“我也覺得像,可是他說不認識我。”
老闆娘手裡的抹布使勁兒招呼到老闆頭上,恨鐵不成鋼:“人家施恩不圖報,你倒實誠!”
老闆摸著肚子嘆氣,想當年他們夫妻倆剛來本地的時候受同行排擠,時不時有小混混過來鬧事,險些過不下去。有天晚上正碰上一夥兒人拎著棍子過來,見著什麼砸什麼,老闆老闆娘擋都擋不住,是巧屋裡有一對兄弟站出來,二話不說就把領頭的撂倒。他還記得兩人中年紀大的那個,威嚴十足地朝門口剩下那幫人說道:“我是南城林家的,今天這事既然碰上我們哥倆就管定了,你們誰要有事,儘管朝我們兄弟來,我在這兒候著。”
他們夫妻倆雖然初來乍到,卻也是聽說過城南林家的,沒想到自己這麼小的門面竟然坐了這麼兩位大爺,當即嚇得魂都飛了。
那幫混混聽說是城南林家,全都嚇得屁滾尿流,接著那兄弟倆也走了。不過從此之後,再沒有人敢上門鬧事,他們夫妻倆也才有了活路。
夫妻倆對視一陣,互相瞪了一眼,便長嘆口氣,繼續忙活著了。反正他們和岑豆熟得很,不怕找不來人。
 ;。。。 ; ; 開車這一路,林鉭腦袋裡都在琢磨一個問題。
岑豆究竟是哪個岑豆,或者說,此岑豆會不會就是彼岑豆?
剛剛在席間,才聽到岑豆的名字,自己的心就顫了一下。恐怕大哥是看出了自己的異樣,之後看自己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玩味。
為什麼自己會失態呢?就因為他也認識一個叫岑豆的女孩子。那個岑豆對下和藹可親,對上態度恭敬,不親不疏,不爭不搶。這種性子,說的好聽叫隨和,往深了說其實就是城府深,再俗一點說就是養不熟。長得又不是傾國傾城,唯獨眼睛裡面透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警惕精明,什麼事不琢磨幾遍壓根不會開口,一點不像他們說的那麼“傻”。
更何況,他認識的這個岑豆似乎年歲不大像。聽他們字裡行間的意思,“那個”岑豆彷彿二十三四歲才和江東在一起,相處了兩年分手,就算分手立即考研,今年也該二十七八了,可是這個岑豆……看起來才二十出頭吧。
他們說岑豆是個傻女人,他聽得出來這是反話,他們口中的岑豆,應該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女人,好到天上有地下無,江東那個據說風流半生的男人都為了她放棄南邊的大好前景,巴巴地回到北方發展。
林鉭太瞭解他大哥這幫人,人活到他們這個份上,錢有了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