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辰聞言坐下，那小警察就開始接著彙報。

“高處走之前看了幾遍顧先生案子的錄影，看到一半，就急匆匆地走了。”說著還看了顧良辰一眼。“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高家三叔此時也看了過來。

顧良辰坦率地點了點頭：“三叔，不瞞你說，我最近惹上了一些麻煩，所以求到高斌頭上，他今天出來，也是為了跟我說案子。”

三叔皺了皺眉：“他要跟你說什麼？”

顧良辰搖頭：“他沒提，要跟我見面說，估計電話裡說不清楚。”

“你惹了什麼麻煩？”

顧良辰當著外人不便細說，只把接到恐嚇信的事情說了，最後滿臉愧疚：“早知道這樣，今天我就不該讓他出來，三叔，高斌這傷我得負大部分責任，不然我良心難安，您別跟我客氣，有什麼用得上我的，您儘量吩咐。”

高家三叔本來心情不悅。高斌出車禍，雖然是個意外，但是追究起來，如果沒有顧良辰的事，也不會有這麼巧的時間點，可要是全怪在顧良辰頭上，又苛責太過。

聽顧良辰這麼說，臉色稍緩，卻依然板著臉：“你也別大包大攬，意外就是意外，裡面有沒有別的，我會交代人去查。”

高家的長孫出了這樣的事，真的是意外只當高斌倒黴，如果有人動手腳，高家警界世家，絕不會放過動手腳的人。

顧良辰聽了，心下了然。

這時病房門開了，景逸摘了口罩走進來，跟高家三叔打招呼：“三叔好。”

分別跟顧良辰與華川點了個頭，就算招呼過了。

高家三叔看過來：“怎麼樣？”

景逸往前走了兩步：“我沒有參加手術，只參與了會診，高斌狀態並不樂觀，多處粉碎性骨折，還有內出血，不過您帶來的都是各科權威，他們主刀比我把握多了很多，具體如何，還是要看手術結果的。”

三叔嘆了一口氣，神色疲憊。

在長輩面前說話不方便，高家三叔也明白這一點，他來來往往事情也多，只留下華川，讓他和景逸幾個不用在這等著。

顧良辰道了別，跟景逸去了他的診室。

景逸往桌子後面一坐：“聽說高斌出事還跟你有點關係？”

顧良辰看他一眼：“你都知道了還問。”

“聽說過一點，你最近惹了麻煩？”

“小打小鬧罷了。”

景逸累得骨頭疼，一邊揉肩一邊拿水杯喝水：“也虧得你遇上麻煩，還有人收留你，我還以為李素會讓你哪來回哪去，沒想到，你這過得還算滋潤。”

顧良辰想到李素，心情好了不少：“那是。”

景逸看他那得意的樣子，翻了個白眼。

“不過話說回來，高斌這車禍蹊蹺，角度太巧了，你是沒見他剛送進來時候的那個樣子，渾身上下都是血，若不是他車子還算好，能頂這一下，估計現在就已經能算烈士了。”

顧良辰不置可否地“恩”了一聲，看了一眼表，已經很晚了，不知道李素這時候在幹什麼，這幾天他一直跟李素待在一起，一時不見都覺得虧，想著這個問的卻是：“手術要多久？”

景逸看他心不在焉，哼笑一聲：“這可說不準。”又想起什麼似得加了一句：“這時候你可不能走，雖然你在這也沒什麼用，但是高家要是因為這個跟你不對付，你也不省心。”

顧良辰雖然無奈，卻也承認景逸說的是對的，思索了一番，給安管家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些人情往來方面的事情，跟景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後來景逸睡了過去，他連聊天的人都沒有了，心裡惦念著那個遠在別處的人，心裡越來越焦躁，彷彿什麼東西都無法疏解。

高斌手術結束的時候已經凌晨，人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什麼時候醒也要看生命力，出了手術室就直接推到了重症室。

高家三叔看到顧良辰一直在這等到現在，那一點怨氣也消了，對他臉色緩和不少。

顧良辰惦記著李素，見此時時機正好，婉拒了高家派來送他的司機，讓安管家送他回去。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四點多，顧良辰輕手輕腳地開門，生怕吵醒李素，卻發現客廳裡亮著一盞檯燈，李素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想來睡得並不舒服，即使在睡夢中，眉都是皺著的。

微黃的燈光散在夜色裡，鋪染在李素那傲氣的眉眼間，顯得意外的柔和。

顧良辰看著客廳裡的場景，心裡湧上很多意味。